李获真对于温玫的了解也算是深。骄纵跋扈、目中无人,这一切都是由于有温家在背后撑着。而且她虽然蠢,但是也深知若是温家倒了对她没什么好处。诚如她所说,她不可能做出有损温家的事,除非她真不想活了。而他又知道,温玫是一个十分惜命之人。
半晌,李获真才吐出一句:“温大小姐所言本官会慎重考虑。”
温玫眨眨眼,吸吸鼻子,答非所问:“现在你是唯一一个肯与我这般平和说话的人。”
李获真眉头一皱。
“自从上次大哥把我有失心疯的消息传出去之后,谁都看不起我,再加上今天的事情,怕是日后我真的没有立足之地了。”温玫的语气像是秋日的最后一株残花,惨淡而衰败,透露出满满的无力之感,不顾李获真满面不耐的神色,径自道,“所以无论我做出什么,希望李大人原谅我。”
李获真还没有从温玫楚楚可怜而又意味深长的话中回过神来,便感觉浑身上下透露出一种无力感,甚至还有着一股从身体内力传遍四肢百骸的燥热。李获真瞬间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
温玫走到李获真面前,单衣翩然间带起一阵阵清风,纾解了李获真面上的燥热,但是不过是片刻,那热浪便如潮水一般再次袭来,汹涌澎湃较之刚才更甚。
“李大人……”温玫蹲下伸来,长发如水般晃动着落于李获真面上,激起一阵阵让人颤栗的触感,再配合着那娇娇软软温柔无匹的嗓音,顷刻间便让热浪盖过了所有清明的理智。
前厅,一片言笑晏晏,嬉笑和乐之象。
众人推杯换盏,嬉笑打闹,倒是十分映衬这满院的红绸,看来并没有因为刚刚拜堂发生的事情而受到半分影响。
华溪烟正风卷云残地吃着桌上的膳食,一边的王晋较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二姐!”王晋抢过一个鸡腿,狠狠咬了一口,对着华溪烟含糊不清地道,“你让着点弟弟,我可是许久没有吃过这么丰盛的东西了!”
华溪烟却是斜睨了王晋一眼:“哦?那个每天在呈祥居呆到亥时才回府的是谁?”
王晋一口鸡腿噎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他一直都是悄悄来悄悄走,二姐是怎么知道的?
王岚很是同情地拍拍自家弟弟的头,罕见地没有落井下石。
一个婢女匆匆走进了院子,在温琳耳边低语了几句,便见温琳浅笑着的面容一僵。
旁边与温琳坐于一处的小姐侧头发问,温琳也只是笑着摇头,并未多言。只是那笑意中,怎么都有一种牵强的意味。
便见随后,温琳冲着众人道了句抱歉,便起身匆匆离去。
温家今天出了这样的事情,只有温琳在这里招待宾客,按理说不能随意离席才是,如今这是为何?
“哎,发生了什么事?”一位年轻的夫人问着那婢女。
“我家大小姐不见了!”那婢女回答,面上还有这焦急的神色。
众人都是一怔,温玫不见了?刚刚不是有人将她带下去了吗?
“刚才有人送我家小姐回了闺房,刚刚有人去送午膳的时候,便发现人不见了。”婢女这话是刚落,便听见旁边另外一个婢女跑了来,见到面前的情况不由问道:“咦,二小姐呢?”
“去寻大小姐了呀。”
“哎呀,寻什么寻,刚刚有人看到大小姐去后厢房了!”
“那我赶紧去叫二小姐去后厢房!”
这般说着,两个婢女赶紧匆匆离去了。
“哎呀,今天这日子,可不要出什么事才好!”一位打扮得雍容华贵的夫人以帕掩唇,娇滴滴地说道。
“可不是么,今天本来就不太平,要不咱们看看去?”
“好啊,说不定还能帮衬上一番。”
众人这般说着,全都站起身来迫不及待地提裙而去。
华溪烟冷笑,想着想去看戏就直说,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二妹,去看么?”王岚见华溪烟唇边的笑意愈发的深不可测起来,不禁开口问道。
“去,为何不去?”华溪烟喝了一口饭后清茶,没有丝毫犹豫地答道。
既然人家有心相邀,他们自然不能辜负所托不是?
刚刚还萧瑟寂寥的后院霎时间热闹了起来,一大堆前厅来的夫人环佩叮当,衣香鬓影,倒是为这一派寂寥之景增添了不少亮色。
后厢房几排房间看起来都是空置,唯有一间房间前边站着刚才的那两个丫鬟,众位夫人小姐对视几眼,全都朝着那房间而去。
“呀,众位贵客怎么来了?”两位婢女浑身一个激灵,双双拦在了房门前。
“温府女眷不多,咱们怕大小姐有个什么事情,也好来搭把手。”一位妇人答道,甚至还伸长了脖子朝着房内张望。
两位婢女面面相觑,瞬间有些无言以对。
温琳低头从房内走出来,看到院中之人的时候也是身子一震,随即哂笑道:“众位……”
“大小姐可是还好?”
“还好……哦……不,不,大姐不在里边……”温琳这般说着,有些语无伦次。同时一双眼睛有些眸光不定,悄悄瞟向那房间之中。
华溪烟见状一笑,清凌的声音合着有些冷意的初春清风萦绕于这一方院落上空:“怎么?二小姐这是有什么事怕咱们知道么?”
说罢,不管温琳有什么想法,直接走上前,毫不拖泥带水地将那半掩的房门推开。
“呀……”女眷们见到房中之状皆是一愣,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