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是不服云祁的,他的年龄比云祁还要微微长上些许,但是从小却上一直在各种云祁光环的熏陶下生活。他自认为自己并不比云祁差什么,可是这圣天的愚民为什么就单单只知道一个公子云祁?
还有那华溪烟,什么昌延一长公主名号加了一通,左不过就是一个女子,凭什么让所有百姓赞不绝口?
在他看来,这只是愚蠢之人的愚蠢举动罢了。
华溪烟脸上的笑意不淡反深,拿一种不可救药的眼神看着季远。
“季远,你少说几句!”宁煊明显地感受到了整个殿中顷刻间冷凝了下去的气氛,不禁出言呵斥了一声。
“太子殿下怕什么。微臣所言句句属实,想必太湖娘娘必然明鉴!”
太后早便被季远气的说不出话来,无论是亲王还是侯爵,亦或是左相,都或多或少地和皇家有些关联,这季远却是不知好歹地好一通说教,到底有没有将他们皇室放在眼里?
大殿内一片死一般的寂静,像是过了亘古千年,又像是只过了弹指瞬间,听到了华溪烟淡淡的声音传来:“来人。”
殿外立刻有人涌进来候命。
华溪烟缓步从台阶上迈步下来,枚红色的裙摆在身后铺成了一片长长锦绣河山,仿佛她站在群山之巅,看世间浮华开遍,一览众山小。
“吏部员外郎,季远,斩立决。”
清清淡淡的声音在这大殿之内响起,轻的仿佛只不过是众人的幻听。
季远瞪大双目,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浅笑盈盈的女子,看着她嬉笑之余的那一抹认真,看着她眸光中泵然激射而出的厉色与残忍。
“昌延!”李后惊呼了一声,“你要杀了季大人?”
“是。”华溪烟头也不回,一个字掷地有声。
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出异议,所有人都知道,若是在天隆帝面前,方才季远的那一席言论,足够他死千遍万遍了!
“你不能杀我。”季远的语气中只是带着轻微的颤抖,是由于华溪烟眼中的那抹认真,但是他确信,华溪烟根本不可能动他。
“你算是什么东西,我凭什么不能?”华溪烟嗤笑一声,压低了声音,“我动的世家大族还少?你又算是什么?”
“你若是动了我,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不会放过你的!”季远心下惶恐更甚几分,但是还在强作镇定,本来跪着的身子也直接站了起来,凭借着身高优势俯视着华溪烟,仿佛这样就能在气势上胜人一筹。
“宁煊?你觉得他还能蹦哒几天?”华溪烟的声音低沉中透露着一抹魅惑,更有着几分让人猜不透的卓绝,“你,季远,就是我和李家的第一战。”
华溪烟说着,还拍了拍季远的肩膀,好像是在说:年轻人,你的意义还算重大,为自己鼓鼓掌!
“愣着做什么,拉下去!”华溪烟扬了扬脖子,冲着一边待命的侍卫吩咐了一句。
眼看着季远就被人连拖带拽地拉了下去,宁煊暗道不妙,赶忙道:“昌延,这可是朝廷命官!”
“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杀定了!”华溪烟轻哼了一声,斜眼看了一眼宁煊,附带着十分挑衅地瞄了一眼李后。
“太后娘娘封本宫为摄国公主,本宫自然要尽到本分,在座的大臣还有谁不服气?”华溪烟转身走回了台阶上,一双明眸从下面一众人脸上略过。
据说,那天没有一个人再敢反对。
据说,那天整个皇宫都在这回响“摄国长公主千岁。”
据说,长公主一连下了三道懿旨“斩杀季远,垂帘听政,软禁太子。”
尤其是太子被软禁与太子府中,朝中之人都能嗅到一抹不同寻常的意味,怕是圣天,真的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