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只把我们送到离大马路上不远的地方就离开了,护士姐姐带着我拦了辆车往县医院赶。
医生详细的询问了我的病情,护士姐姐在描述了我的病情之后又加油添醋的说了一番,最后说家里事情多,等种种困难之后,医生大笔一挥,我就被批准住院了。
护士姐姐带我去办理住院手续。政府对于偏远地区的少数民族是给予优惠政策的。我偷瞄着护士姐姐拿出的身份证,看她用歪歪扭扭的字填写表格。我把我的怀疑和诧异藏在肚子里,没有表现出来,护士姐姐看我有些愣神,冲我挤眉弄眼,偷偷的指了指身份证,微微摇了摇头。
原来都是假的,这也是一种伪装。
来到病房,小护士给我做了登记,护士姐姐留下联系方式,我趁着两个人说话不注意,把电话号码里的6添加一笔改成8。护士姐姐把我的行李放在床上,好好的表演了一番,恶毒的后妈如何欺负老实的孩子,被她刻画得淋漓尽致,在众人鄙视的眼光中,她光荣的退场了。
我整理好东西躺在床上,一会我的主治医生来病房,又询问了我的状况,就和小护士交代了几句。小护士转身出了病房,在进来的时候推了个小车。她从车上拿出针管,对我说,“先打两针止血针。”我住的是妇科的病房,这里的病人都是女的,有陪护的男人看见护士推车进来也都自觉的躲出去。
我脱下裤子趴在床上,心里狠狠的说,宋柯,为了救你,我挨了两针,以后一定找回来。打完针我穿好裤子重新躺好。开始盘算下一步该怎么行动。
对了,我还不知道人质交换时间。但是马旗宇绝对会布置一番之后才通知交换人质的时间和地点。所以我还有时间去打探准备。
打过针之后,确实感觉血被止住了。晚上交班之前,小护士来到我的病房告诉我,明天要带我去做检查,早上不能吃饭。其实,止血不难,但是就怕有什么后遗症影响生育,所以才带我去做检查。她是这样解释的。这里的人外的计较,她总是习惯和人解释这些。
第二天,护士带我去做b超,抽血等一些列的检查之后,看到结果医生说了句,没什么事,不会影响以后叫我放心,在住几天院,打针吃药,消炎就可以了。
晚上我打电话给宋爸爸,询问他近况。询问什么时候能看见我的伙伴,宋爸爸说,“在过个四五天就差不多了。”我装作开心的挂断电话,四五天,也就是行动计划应该在后天或者是大后天。
回到病房,我早早的躺在被窝里蒙起被子睡觉,养精蓄锐,过几天有场硬仗要打。
在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我整理好东西,离开医院,来到杂货店,买了一些压缩饼干,香肠,军用水壶,打火机,两袋盐,淀粉,碘酒,酒精,白布,指南针,水果刀,竹筐。
走出杂货店,我把新买的军用水壶放在石头地上用力磨,又放在沙砾里磨了磨,才拽出来,看起来像旧的。又去买了瓶矿泉水,把谁灌进军用水壶后,把水壶扔进框里,背起筐向长途客运站走去。
每天都有客车来往于中缅边境之间,这个时候,能看到很多缅甸人在客运站等车,准备返回。我到窗口买好票后,就在候车大厅里四处转悠。走到一处杂志书籍的地方停住脚步,翻翻看看。摊老板看我黑漆漆的双手有点不高兴,挥舞着手中的扇子赶我走。我连忙装模作样在身上搜了一番,拿出五块钱,递给老板。老板一见到钱态度好很多,就停下手,让我随便挑。我东摸摸西看看,每样书都摸了个遍,最后选了张中缅边境的地图房间后面的筐中。老板的脸上顿时变得难看。他不得不端起好脸色问我,“在选点别的?”我摇摇头。老板气呼呼的找了我4块五毛钱,我小心翼翼的接过钱,放回口袋。
坐到候车大厅的长凳上,我从框里拿出地图,装模做样的看了一番。又放回框里趁着上厕所的功夫把地图撕了扔进厕所。至于地图的内容,全记在脑子里了。
我眯着眼睛靠在长椅上,终于熬到时间,登上了开往野人山附近一个小寨子客车。
我在客车中部靠窗户的地方选了一个位置坐下,不一会一个枯瘦如干柴的中年女人坐在我旁边。她看了看我的脸,还有筐里被袋子包好的白布,用磕磕巴巴的中文说,“阿妹哪里人啊?”
“啊啊啊啊!”我张着嘴对她伸手笔画着,女人怜惜的看着我摇摇头,喃喃自语,“可惜了,是个哑巴。”我继续对着她比比划划,她看了好一会才说,“野人山?”
我高兴的冲着她点头。我拿出白布放在身上,冲着她甜甜的笑。她问,“嫁衣?”我用力的点点头。她露出怜悯的神色。
在缅甸,有这样的一种人家——当地的姑娘不愿意嫁进深山老林,这些住在深山老林娶不到媳妇的老光棍就从中国边境掠夺良家妇女。被掠夺的妇女时常寻找机会想要逃跑,逃跑被抓回就要被毒打,有的妇女怀着孩子的时候还要遭受毒打,导致出生的孩子大部分残疾,或聋或哑,或者四肢长得不健全。这样的家庭出生的女孩子一辈子只能出来一次——出来买布做嫁衣的时候。
枯瘦的女人对我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我啊啊啊啊比划应付着。在几番颠簸之后我们终于到达了终点。下车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女人邀请我去她家住一夜,明天再回家。我想明天晚上或许就行动了,对着她猛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