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醺不知不觉走了半天的路,按理应该接近山边缘了,怎么好像还在山里,登上一处高岗望,四周都是连绵起伏的山和皑皑白雪,她脑袋嗡的一声,难道是抹搭山了?
换了个方向再走,眼看累得精疲力尽,眼看暮色苍茫,她还在山里转悠,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有人倚靠大山来生存,大山也是吞噬活人的魔兽,困在山里,特别是这样的寒冬季节,没有火没有实物,很快就会死,洛醺懂得这一点,心慌害怕,无助的蹲在地上哭起来:“叔——”
突然感觉背后风好大,阴森森的,猛然回头,一个庞然大物呼的扑了过来,她啊的一声惨叫,本能的高呼:“叔!”
接着是又一声惨叫,却不是来自她,而是那个怪物,她倒在雪窝里朝旁边去看,那怪物身下的雪殷红一片,洛醺诧异,怪物怎么会像人似的叫?又怎么攻击她后突然自残?
没等考虑明白,已经被人拎起,以为是怪物的老公或老婆来帮忙,扭头却发现是高天运。t/
“师父!”几分惊喜几分羞涩,想起刚刚两个人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场景。
“快走!”高天运只说了一句,拉着她就跑,穿梭在林子里,跑的洛醺头晕,脚下就像没根似的,只听风擦着耳朵嗖嗖而过。
七拐八拐后,终于又回到高天运的木屋,洛醺站在门口不肯进去。
“咋地了?”高天运明知故问。
“你已经不认我这个徒弟了。”洛醺脚尖踢着地上的雪。
“刚刚你叫我师父,我也没反驳,给你两条,或者我把你送下山完璧归赵的交给沈稼轩,或者你继续留在山上跟我找宝藏。”高天运推开木门,兀自走了进去。
洛醺呆立在外面,进退失据。回去,宝藏之事落空,沈稼轩再聪明。可高天运是行家。留下,怕高天运对自己仍旧并非师徒之情而是男女之情。于是。她就站在雪地里,没了选择。
高天运也没有出来看她,两人一个屋里一个屋外,屋里的有屋里的忌惮,屋外的有屋外的艰难,高天运即使能控制得了感情,也害怕洛醺误会他。洛醺虽然心里坦荡,也害怕高天运感情泛滥,食色性也,人之常情。
天黑了。高天运也没有掌灯,盘腿坐在床上咕咚咚灌酒,耳朵细心聆听,迫切希望洛醺啪啪跑进来跟他嘻嘻哈哈的笑,师父师父的喊他。此后再不提感情之事,他心愿已足。
听了半天,外面悄无声息,心一沉,猜测洛醺大概是走了。按了按额角,只怕她这一离开就是永别,她不会再来看自己。
转念一想不对,洛醺之前都抹搭山了,若非自己不放心或者是不舍去跟踪,她早落入那个人假扮的怪物之手。
想到这里高天运急忙下了床,过去推开屋门,外面空荡荡的,虽然有山林有白雪有风有鸟声,因为没有洛醺他就感觉一切都是空荡荡,一切或许都是为了赔偿洛醺而存在的吧。
洛醺走了,她会不会再次抹搭山?且这是晚上啊。
高天运突然心慌意乱,出了门想去找洛醺,蓦然发现地上掉了只洛醺的鞋子,他心里咯噔一下,洛醺出事了,否则她即使下山也不会脱下一只鞋留给自己做纪念。
“洛醺!”
“丫头!”
高天运四顾的喊,唯有他自己的空谷回音,丢下酒囊,回身进了屋,翻出自己很少用的猎枪,他平时打猎或者也可以说是自保,一把匕首足矣,但这次不同,想起那个人假扮的怪物,不是一般劫道的,应该是针对洛醺或是自己而来,是强敌,极有可能与贺青松或者黑寡妇有关。
又鼓动出一堆东西绑缚在身上,暗藏在棉袄里,做好一切,他背着枪举着火把,俯视地面,顺着脚印找过去,一直可就出了山,出了山后再无可寻觅之迹象,琢磨一下,径直找去贺青松家里。
贺青松正得意,就是他派人把洛醺抓了回来,怕夜长梦多,决定立即和洛醺洞房花烛。
他还挺讲究,自己先去泡了又洗、洗了又蒸,烀地瓜似的,通体干净,人更精神,刚想过去看被囚禁的洛醺,门子来报,说有人来访。
来访者就是高天运,但门子是新人,不认识本也是半拉山人的高天运,所以并未说出来者是谁。
“让他等着,我有比会客更重要的事。”贺青松仍旧往洛醺的房间走,收拾一个小女人,用不了多少时间,过把瘾再见客不迟。
门子腾腾跑回去,对门口站着的高天运道:“我们老爷说,他有比会客更重要的事,让你等着,要不,你跟我去堂屋坐会?”
门子人老实,老实的重复贺青松的话,还厚道的要高天运去堂屋等着,门口风大,晚上气温更低。
比会客更重要的事?同为男人,高天运立即想到贺青松所谓的重要事,大概想对洛醺如何,他推开门子,解下身上的猎枪,啪!朝天放了一枪,目的是引起贺青松的注意。
果然,枪声刺破黑夜,别说是贺家,大概整个半拉山镇都能听见,贺青松才感觉这位来客并非一般之人,来者不善,已经迈进洛醺门槛的脚缩回,喊得力助手锅子:“有人杀上门了,集合民团。”
锅子应声而去,民团驻地距离贺家一箭之地,都归贺青松管辖,当然不会太远,这样也方便他招呼使用。
贺青松回到自己书房,翻出手枪揣进裤子口袋,然后大模大样的过来前面,远远的发现此人几分熟悉,正凝目看,高天运喊道:“贺青松,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