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青春校园>厨娘难为>第一百零六章 梦一样

这是阮东卿的声音!谢晚的心不由得缩紧,她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宝姐儿终还是被人看见了,她有些僵硬的回过头去,果不其然,阮东卿站在不远处朝这边看着。

花灯映在他的脸上明明暗暗的,让人有一种模糊的隔世感,周围的喧嚣声在这一刻通通褪去,徒留给谢晚一阵阵的心悸。

他们也是很久未见过了,却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境下再次相遇。

宝姐儿想必也是听到了他的声音,先是脸上露出明显的欣喜,转眼前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变得有些惶恐的模样。

一个小小的娃儿,却要面对如此复杂的状况,可谓是造化弄人。

一边是全心全意为了她布置好一切的娘亲,一边是从小将自己捧在,哪边都是她的家人,哪边都是她不愿意使之伤心的存在。

“宝儿,”阮东卿终归还是上前了几步,从阴影中慢慢的走了出来,晚冬的白梅树上飘飘洒洒的落了几朵花儿,花瓣沾在他的衣领上零零散散的透着一股寂寥。

他瘦了很多,苍青色鎏银云纹的披风罩在身上空荡荡的如同里头是空的一般,唇上也冒出了一层细细的暗色的绒毛。

“宝儿,”他上前一步,在她们面前站定,一双眼睛里尽是说不出来的复杂情绪,他看了看谢晚道:“你也在。”

谢晚只觉得口干舌燥,根本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弄儿和苏婆子早就吓得有些六神无主,紧紧的攥着手。细看之下弄儿还有些微微在发抖。

拐带主家的yòu_nǚ,可是要杀头的大罪!

阮东卿蹲下身子去,用手抚了抚宝姐儿的脸颊,低声的说:“宝儿。”眼中竟是含了点滴的水意。

这是他的幼妹。和他同一母所出,身体里流的是相同的骨血,牵绊之深,旁人未尝了解一二。

早在母亲去世那时候起,他便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

那个戴着帷帽,坐着马车,同几名侍女去了寺中,似乎并不是自己的幼妹。

也曾怀疑是不是自己多心,他甚至在深夜里辗转着告诉自己不要对“宝儿”过于苛求。如今这偌大的阮府,她已经失去了母亲,还有可能会失去父亲,应该要加倍的待她好才是。

可是不管怎么努力,他便是做不到同从前那般一样了。

渐渐的,他开始真的疑心那小女娃儿不是宝儿了。

无论是身形多么的相像,又抑或是面容多么的相似,他便是打从心底的知道,她不是宝儿。

宝儿不会怯生生的低头躲在秦嬷嬷的身后,她会高兴的从远处大步的跑过来扎进自个儿的怀中。笑闹着叫自个儿“哥哥”。

哪怕是秦嬷嬷说她是由于娘亲去了而受了刺激,阮东卿还是不信。

血脉一事,是件极为玄妙的事情,旁人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全然明白的。

他在那孩子的身上,没有感觉到丝毫亲昵的感觉,取而代之的只有陌生的疏离感。

所以今日他在街头看到了打扮已然完全不同的宝姐儿,却是在心底笃定了,这才是宝儿,这才是他呵护着长大的幼妹。

更不用提她身边还围着三位阮府的老人。他记不住那名圆脸娘子的名字。但是很肯定自己曾在良辰院见过她。

于是一切便说的通了,为什么他始终对那孩子爱怜不起来。就如他所想的,那不是宝儿!

真正的宝儿在这儿,在这灯火通明的丰城灯会上。穿着一件鲜艳的红袄,眉开眼笑的啃着一颗芝麻陷儿的汤圆。

他几乎要哭出来了,只觉得浑身遏制不住的颤抖着。

但是从小受到的教导又告诉他,男儿顶天立地,泰山崩于面前也不改颜色,他不能失态,也不能哭。

可是他真的觉得很疲惫。

父亲还在狱中,母亲过世,宝儿在这儿,阮府里大房一脉就剩他一人,只有他一人了。

“三郎……”谢晚终还是知道躲不过去的,闭了闭眼,朝他行了一礼。

阮东卿的眼中还是呛着迟迟不肯落下的泪花,他用颤抖的手将宝儿拥在怀中抱了又抱,才抬起头看着谢晚说:“是母亲让你这么做的嘛?”

他想知道,宝儿离开阮家是不是自己那永远料事如神的母亲自己一手安排的。

谢晚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

他闭上眼,娓娓的叹了一口气,果然是啊……

旋即又露出了一抹苦笑,身为她唯一的儿子,她的骨血传承,她还是不肯将此事告知自己,难道就这么令她无法信任嘛?

可是事到如今,去纠缠那些事又有什么意义呢?或许,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阮东卿是这般的安慰自己的,他的母亲一向聪慧如智者一般,起码就他所知,她的计策从未失策过。

宝儿在他的怀中低着头,虽努力的克制着,但也看得出其实感情有了很大的波动。

虽说在谢家这段时间,她表现的同普通的同龄孩子除了更加的娇惯一些外几乎没有任何的区别,仿佛所经受的那一切对她并无影响一般。

但是又怎么可能?就连谢晚,想着若是换成了自己,短短的几个月内便经历那般多匪夷所思甚至不通情理的事情,都不能保证自个儿的精神不会崩溃掉。

血肉亲情啊,“家”这一字是谁骨子里都不能割舍的。

“哥哥……”宝姐儿的声音很小,混在四周嘈杂的人声中如同一滴水珠儿掉进了大海一般,悄声无息的。

但是阮东卿却是听见了,那稚嫩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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