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谢晚都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小宅子里,同苏嬷嬷朝夕相对的,倒是学了些其他的本事。t
例如针线活,虽然说第一个成品香包看起来有些惨不忍睹,但是好歹是四边缝紧了没有漏。
左右无事,苏嬷嬷也不嫌弃她手生,只是调笑了几句她厨艺好是好怎么在针线上这般迟钝罢了。
这日外头北风刮的大,两人缩在房中,点了炭盆,周围随手摆了些花生红薯什么的,烘得热气腾腾。
苏嬷嬷一边做着自己的活计一边跟谢晚讲些技法,也不管她听没听懂,就是图个打发时间,没事的时候两人便随手捡颗花生剥了有些滚烫的外皮扔进嘴里,也算是挺惬意的。
屋外的寒风一点儿也没有影响她们,在大娘子到来之前,日子总归是照旧过的。
“哎,外头是不是有人喊门?”苏嬷嬷拿针在头发上擦了擦,有些疑惑的问谢晚,她好像是听到什么声音。
谢晚正呵着气剥红薯皮,侧耳听了一会问,外头风声阵阵的听不太真切,有些疑惑的问:“您真听到了?”
苏嬷嬷也不确定,不过还是将手中的绷子放下,准备出去看看究竟。
看她准备去谢晚连忙拉住了,好歹她也是个长辈,怎么能是谢晚这个年轻的坐着让她出去应门呢?
套上放在火盆边烤的暖暖的冬靴,又将厚棉风罩套好,裹的严严实实的,饶是这样出门还是冻的打了个哆嗦。
这个时候就体现了宅子小的好处了。离门口近!以往在阮府,不管去哪里都得走好长一段路,弄得谢晚都不爱出自己那小院子。
到了宅子门口,谢晚先是侧着头听了听。似乎真有些动静儿但又不能确定。
“谁在外面?”谢晚脆生生的问了一句。
外头的人这才开始“啪啪”的拍门,夹杂着呼喊声。
将门闩松了半截,谢晚露出半张脸抬眼看了看,却发现外头两个婆子兜帽罩头脸都看不清楚。
谢晚下意识的心生疑虑,警惕的问道:“有何贵干?”
来人不露脸的,又冒着这般严酷的天气来。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那两个婆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没有说,其中一位稍稍移开了身子,露出了身后藏着的一个人。
谢晚定睛一看,大吃一惊差点叫出声来。
那身形,哪怕是戴着帷帽谢晚也一眼就能认出正是大娘子!
居然真的来了,她有些说不出话来。
“赶紧进去吧。”两个婆子中间的一人低声的说了一句,似乎是在怕什么的模样。
谢晚连忙将门闩取下来,让开了道路,将她们请了进去。
待人都进去了,她探出头去看了看外头并没有闲杂人之后。又紧张的将门重新拴好,连加了两道木栓子。
大娘子似乎是很想念谢晚的样子,进去之后便拉了拉谢晚的手。
谢晚蹲下身子去,反握住她的手,只觉得触手冰凉,赶紧将她抱起往苏嬷嬷那边去。
一路上她的心砰砰砰的直跳。有些心惊胆战的意味。虽然苏嬷嬷早说过大夫人会将大娘子送过来,可是听说归听说,真来了还是觉得挺意外的。
带着那两个婆子并大娘子一进屋子,苏嬷嬷正等着呢,看到了也是麻溜的从榻上下来。
“大娘子!”她的声音里也带着惊意,恐怕和谢晚的心情是差不多的。
心中都做好了准备,可是等大娘子一声不吭的忽然来了,又觉得惊讶。
屋中正暖,其中那个一直没说话的婆子先是替大娘子摘了帷帽和风氅之后又将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脸露了出来,原来正是秦嬷嬷。
“秦嬷嬷您也来了!”刚才她一直没说话。谢晚还真没认出来。
秦嬷嬷点了点头,道:“嗯,这事非得我亲自走一趟才成。”
也是,这么大的事情,大夫人总不能随便的派两个人就行了。不是亲信如何能做的,嘴严才是最重要的。
大娘子此时身子也暖和起来,没有刚开始那般木木的,朝谢晚甜甜一笑。
那纯净的笑容让谢晚很是感叹,好似这世间没什么事情能干扰到她的心灵,哪怕是在这严冬也犹如春花一般。
恐怕她还没有意识到,她这次出门是再也不会回去了,她的母亲、父亲、哥哥都不能想见便能见的了。
谢晚想到这里心中有些酸软,不禁的摸了摸她的头。
仿佛是回应她一般,大娘子蹭了蹭她的手,脸上笑容不变,没有一丝忧愁。
秦嬷嬷在一旁看她们之间你来我往的互动,不知道怎么的就将身子背了过去,好似还擦了擦眼角。
她这是想起了早些时候大夫人那副万念俱灰的模样。
今日一早,大夫人便命人给她梳洗,绾了个漂亮坠马髻,涂上了蔷薇色的胭脂,末了叫人给她换了没多久前做好的新衣。
只是当初按着身形裁剪的衣裳如今套在大夫人身上,却显得空荡荡的一点儿也不合身,直叫秦嬷嬷在一旁看得难受的半死。
待都归置妥当了,又吩咐大厨房做了一桌子的好菜,才叫人去将大娘子抱来了房中。
自从大夫人病了之后便很少亲近大娘子了,怕过了病气给她,这次倒是不避讳的将她抱在怀里好好的疼爱了一番。
饭桌上又是不停的给她夹菜,嘘寒问暖的也不管大娘子回不回话,似乎问问就挺高兴的。
脸上一直带着喜气洋洋的笑容,仿佛那些病痛都散去了一般,笑语嫣然的模样和以前相比好似没有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