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的安抚好大娘子,谢晚拜托苏嬷嬷好好的陪着她,自个儿套的严严实实的就出了门。
依旧是那条路,她却走得异常的小心。心中知道若是太过明显反而让人怀疑,是以也是尽量的挺直了腰板,装作一个普通过路人的模样目不斜视的去到常去的市集。
不过说真的,她这小身板也拿不了太多的东西,稍稍的买上一些便也回去了。
一路上她也竖起了耳朵想听听有没有什么人在讨论阮府的事情,但毕竟阮家的名声还是在哪儿,就算是谈论也不会明目张胆,哪会让她一个过路的听见呢?
不过虽然这样,她还是依稀的发觉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比如从前街面上原本属于阮家的铺子如今大半都关着,哪怕是开着的里头的伙计们似乎也都没什么干劲,都一副人心惶惶的模样。
谢晚随意的买了些东西,便吭哧吭哧的往小宅子回了,路上当然也百般的注意有没有人看着她。
待安全的进了门,紧紧的扣上门闩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从来没觉得出门也是一件这么劳心劳力的事情,也算是别有一番风味的体验吧。
屋子里大娘子正乖乖的待在苏嬷嬷的身边,好似已经从早先那低落的情绪中恢复了,一双眸子恢复清亮,正饶有兴趣的看着苏嬷嬷手上正绣着的东西。
“这能叫并蒂莲,”苏嬷嬷也是耐心的解释着,微笑着说:“好看嘛?”
大娘子则是乖乖的点了点头。似乎很喜欢的样子。
谢晚伸长脖子瞅了瞅,貌似是个香包,小巧玲珑的很是可爱的样子,自个儿也上去凑热闹道:“好漂亮的香包。嬷嬷这是绣给谁的?”
“当然是给大娘子了!”苏嬷嬷笃定的说,拿眼睛斜了一眼谢晚道:“你那手破女红,什么时候才能有点儿长进啊?”
她这话一说,谢晚便没趣的皱了皱鼻头,她是什么都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可惜就是一手女红,只能说是堪堪可以打打补丁什么的,烂的可以。
“哎,大娘子不是说想吃糖葫芦嘛?我去做!”谢晚赶紧的转移话题,别把祸水往自己身上引才好。
果然大娘子一听,顿时笑眯了眼睛,连连的点头,包子似的脸圆圆滚滚的让谢晚忍不住掐了一把。
“唔……”兴许是谢晚情不自禁用的力气稍微大了些,大娘子呲牙咧嘴的发出一阵哼叫。
过了手瘾,谢晚便放她们继续待在屋子中。自个儿去厨房里鼓捣糖葫芦去。
今日她在市集上买了新鲜的山楂,一个个都浑圆饱满,红艳艳的颜色煞是喜人。
照例说九、十月才是山楂正好的季节,不知道那商家是如何保存的,都到这时候了果子看起来还挺新鲜一点儿干瘪的感觉都没有。
搓洗干净了外皮,谢晚并没有费力的去掉籽芯。虽然后世是流行吃什么无核糖葫芦,但是她始终觉得糖葫芦嘛,美美的咬上一口再吐掉籽才是最过瘾最正宗的。
用一张干净的棉布将果子上的水分拭干,再将在外头拜托比人劈好的竹签子也都洗净擦干之后,每一根上头穿上五个红彤彤的果子。
接下来便是要熬糖浆了,还没开始呢便听到外头传来了苏嬷嬷呼喊的声音。
什么事?她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擦了擦双手出去看看。
“晚娘你看看谁来了!”苏嬷嬷的声音中透着惊喜,一直招呼着谢晚。
她走出门去一看,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带着包袱俏生生的站在院子中央,谢晚定睛一看。是弄儿!
“弄儿!”谢晚走上前去,双眼里全是惊喜的神色,没想到在阮家和她相依为命的人到了。
弄儿则是满脸的笑意,盈盈的说道:“是啊,晚娘。我也来了!”
来了?谢晚听了这话再看看她身后的包袱,转眼便明白过来,恐怕弄儿也是出了阮府了。
将她迎进屋子里先暖和暖和,顺便和她聊聊究竟是怎么回事。
屋子里火盆烧的正旺,暖融融的可是舒服了。
“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谢晚替她拿下身上的包袱问道。
弄儿回道:“是秦嬷嬷使人送我来的。”
秦嬷嬷?谢晚心中有些奇怪,按理说这个时候为了掩盖大娘子的踪迹,是越少人知道这儿越好,为什么还找人送弄儿过来,有点儿冒险呢。
这并不是说谢晚不高兴弄儿的到来,只是习惯性的便操心这些事情罢了。
弄儿则是好一通说谢晚,她撅着嘴巴都可以挂起两斤猪肉了的说:“你离府也就罢了,却是说都不和我说一声!”
这事谢晚到真是心存歉意,当初离开的时候走的匆忙,她是真的没机会去跟弄儿道一声别,于是诚心诚意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她不说还不要紧,说了之后弄儿的眼眶马上就红了,语气里半是埋怨半是放心的说:“当初你走了之后可把我担心坏了……”
原来那日弄儿心中不安的从小厨房回了她和谢晚的房间之后,看到是人去楼空的场面之后,简直是吓的魂都飞了。
她在阮府的时间长,也不是没有见过犯了错的丫鬟被打的半死然后扔出去给牙婆的场面,她怕谢晚也是这样,被大夫人命人狠狠的打一顿之后便被赶了出去。
为了这事她是几日都精神恍惚的,根本没办法静下心来。但却又不能去找秦嬷嬷问问究竟什么情况,只得默默的压在心中,甚至连哭都不敢当着别人的面,只能悄悄的抹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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