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吴大狗的事,老太后的态度那么明显,苏婉儿却一直转不过弯,或者说是自欺欺人,紧接着李氏带给她接二连三的打击,一切都让她几近崩溃。
直到墨竹诺诺的上前劝说道,“小姐,还是先跟夫人说几句顺心的话吧。”
苏婉儿就露出一副仿佛大彻大悟般的表情,随后,几乎是小跑着,她冲到缀在最尾的奈儿面前,芊芊细手一扬,就欲打下去。
众人呆愣着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就听见一声尖叫,刺耳的划破了片刻的安静。
苏婉儿扬起的手被奈儿结结实实的抓个正着,奈儿冷冷的带着几分不屑望着她,一言不发。
这样的蔑视,让苏婉儿羞恼的尖叫了起来,另一只手也扬起,却又被奈儿牢牢抓住。
奈儿始终片字未言,却抓着苏婉儿细嫩的手腕越收越紧。
她真的愈发讨厌苏婉儿了。
眼前的场面是李氏做梦都想不到的,她扶着额角,险些就要昏倒,被云珊搀扶住,就忙支使着云珊云心上前拦住苏婉儿。
然而云珊云心都不过是下人而已,根本不敢用力,只一味的轻飘飘的拉着,嘴里不大不小声的劝着。
李氏就有些后悔为何没带上几个粗使婆子过来,她上前对着尖叫着张牙舞爪不安歇的苏婉儿问道,“你可觉得我舍不得送你到庄子上去?”
苏婉儿全身一震,叫声嘎然而止,她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盯着李氏。
李氏心痛万分,却只能狠心,死死的盯着苏婉儿又道。“给你二妹妹道歉!”
她望着自己的女儿一副懵懂伤心的神情,她的心比刀割还要疼。
她不是怕奈儿,也不是叫婉儿低头,她是不想自己宝贝的女儿一错再错,这般目空一切的性子将来必定会毁了婉儿的一生,她从前错了。如今也错了,可今后再不能错了。
就像是全身的力气被抽走了一般,苏婉儿的身子一软,再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见苏婉儿收敛了下来,奈儿便也松开了手。
她看着李氏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想到肖姨娘对自己事无巨细的关怀。她就忍不住对着一再糊涂的苏婉儿说道,“我不信你什么都想不明白。可你仍这般损人不利己的折腾,又是为何?就为了心中那股膨胀到极点的虚荣之心?你就真的以为你是天之娇女,而旁人都是泥里的下等人?苏婉儿,你扪心自问,当你脱掉相府大小姐的身份,谁还会尊敬你、巴结你、高高捧着你?是你的那些好姐妹?还是你身后的贴身丫鬟?能永远哄着你爱护你的。只有夫人罢了。”
话及伤心处,奈儿几度哽咽,有谁知道她有多么想念肖姨娘。她有多忌妒苏婉儿?
她撇过了头,将脸孔隐在阴影之中,好不叫旁人看见她红了的眼眶,她对着苏婉儿最后说道,“话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日后我遇见你定会退避三舍,你也莫来招惹我。”
说完,不再看苏婉儿,奈儿对着李氏福了福道,“夫人,我先去前头的正殿等着。”
李氏有些感激的朝着奈儿点点头,有些话她无法如奈儿这般同婉儿说,此时奈儿替她说了心底的话,无异于摒弃前嫌雪中送炭。
她感激之余,甚至幻想着,若是当年奈儿母女进府,她没有那般处处针对陷害,婉儿也可以有个懂事伶俐的妹妹相伴了,潜移默化之下,也不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奈儿离去之后,就领着云月秦雪涧到了先前拜过的正殿,她对着云月歉然道,“今日恐怕没法子替你打头面了,咱们改日再去。”
云月善解人意的摇了摇头,故意打趣道,“哪一日都成,只要小姐舍得银子。”
奈儿笑了笑,却仍旧有些闷闷不乐,这时先前领她们进寺的小和尚走了过来,对着她说道,“苏二小姐,圆通师叔就在隔壁的禅室里,小姐可否移步?”
奈儿挑了挑眉,沉吟道,“我家夫人就要过来了,能不能让大师稍等片刻?”
小和尚却笑道,“圆通师叔说要单独见您,”
奈儿一愣,没有做声,疑惑的看着小和尚。
那小和尚却不为所怵,又笑着道,“圆通师叔就在隔壁的禅房,小姐可以带一个丫鬟一道去,留一个丫鬟在此等候苏夫人。”
话即说到这个份上,奈儿也不好再装听不懂或推辞了,她对着小和尚点点头,就对云月使了个眼色,让其留下,随后领着秦雪涧,跟着小和尚去了隔壁的禅房。
禅房外,小和尚就委婉了拦住了秦雪涧,说圆通大师只接见奈儿一人。奈儿顿了顿,看着那大开的窗户,便就答应了。
她推开屋门就看圆通大师盘腿坐在蒲团上,笑呵呵的看着她,一副世外高人的作派。
说实话,奈儿真是极讨厌这样的人的,如来她都说上过话,她还稀罕什么世外高人不成?况且,算上她三岁那年教她功夫的白发老,还有说出“天命之女”一事的清音师太,她真的是不信这些出家人所言的“大凶之兆”、“血光之灾”之类的危言恐吓之词。
奈儿冲着圆通大师淡淡的笑了笑,尔后就随意的在圆通大师对面的蒲团上坐了下来。
圆通大师面上没有露出一丝不平静,他对着奈儿道,“小施主,可愿听贫僧说上几句话?”
奈儿莞尔一笑,“既已进屋坐下,就没有不听之法了。”
“呵呵。”圆通大师捋着胡须笑了笑,他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直视着奈儿就开口道,“小施主乃续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