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鞑子开始南下,八月破真州,八月中旬便到了大同城下。鞑子们在距城三十里处搭建军帐。天色黯淡下来,两里外的鞑子军营里灯火辉煌,抢夺而来的牛羊随地宰杀,无数火堆上面烤着香喷喷的肉,大碗的好酒,大块的肉片。
次日,双方五万大军会战于大同城下,还未开战,双方派出的斥候轻骑便已交上了手,数十人一队的斥候在大同城外二十余里处不期而遇,接着开始小规模的冲锋,厮杀,一番激烈交锋,双方斥候各有死伤,接着卫福麾下的五万前锋赶到,由此正式拉开了大同攻防战的序幕。
五万前锋立足未稳,鞑子军前锋率部杀出,辽地产马,所以鞑子军前锋多为骑兵,数量巨多,给明军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明军前锋卫福,也就是卫老将军大弟子,林子忠师兄卫小哥,近万人的骑兵队伍结成锥型冲锋阵势,在卫福的带领下,如风卷残云般杀出城来,平原上旌旗飘扬,明军的喊杀声震九天,毫无预兆的冲锋,在鞑子军刚刚到达,还未来得及摆开阵势的时候,卫福的近万骑兵已然杀到。
鞑子军前锋官微微有些慌乱,军阵未稳便迎战,这是军中大忌,若前锋战事失利,必然影响整个战局,但是鞑子素来以骑马游牧为生,面对上万的明军骑兵并未过多的慌张。反到是明军战马不给力,死伤较大。
双方各有损伤,退回休整,三日内双方并未发起进攻。
第四日,明军正在准备吃早餐,突然斥候来报,鞑子发起了进攻。
“布防御圆阵盾牌,长枪上前。”匆忙中卫福厉声下令,此时,鞑子的骑兵离南军前锋不足四里,越来越近。自从卫福调到大同后,多次立战功,如今已是指挥上万骑兵的将军。
轰隆的马蹄声中,明军急忙摆好阵势,事起仓促,圆型防御阵摆得七零八落,稀稀松松,放眼望去皆是空门。
见鞑子的骑兵越来越近,卫福眼珠顿时充血通红,他把长长的马刀朝地上一插,接着唰的一下撕开了身上的甲胄和内衫,露出古铜色的肌肤,精赤着上身,瞋目裂眦大喝道:“随老子上杀敌除贼。林子忠,今日你就莫去了,留守大营!”
话音一落,卫福身后近百名侍卫同时跨上了战马,抽刀出鞘,齐声暴烈大喝道:“杀敌除贼,杀敌除贼。”
同时林子忠也大声问道“将军,为何不允我上去?”
“问这么多做什么,你留守大营,将营中机密信件,地图收好。”卫福将林子忠手中的刀收了过来,这一年来,林子忠在卫福眼里成长的非常快,从普通士兵到百夫长。做为卫老将军的两个门生,卫福对林子忠就像大哥一样照顾他,卫老将军告老返乡之后,两人调入大同,本来这次调入大同是去卫所,结果林子忠不愿去,宁愿留在卫福身边当一小兵。
“不,卫将军,我林子忠宁可战死杀场也不愿苟且偷生。”林子忠咬牙说道。
“不与你说了,军令如山,不得有误,杀敌除贼!”卫福抽出刀,向前一挥,明军骑兵一听,顿时红了眼珠,不停催打战马,挥舞着长长的马刀,嗷嗷大叫着加速奔驰上去。上万的骑兵像洪流一样冲入对方军中。
“卫哥,这次子忠不听你的了。”林子忠回到军中,拿把了一把朴刀,悄悄的朝山边而去。
距离三十里外便是鞑子的军营,之后再退三里便是鞑子的战粮存放之地,有五百人的精兵守卫。
双方不可避免的碰撞在一起,发出巨大的金铁敲击。
最前面的卫福侍卫队顿时被鞑子骑兵强大的冲击撞飞了二十余人,其余数十人如同置身一个黑色的巨大漩涡,涨红着眼睛拼命挥舞着马刀左冲右撞,不停砍杀。
敌我鏖战中,精赤着上身的卫福成了最显眼的目标,他的项上人头代表着黄金百两,所有鞑子将士的马刀都朝他招呼过来。
卫福这时也杀红了眼,根本不顾自身安危,长长的马刀使劲一挥,划出一个半圆,身前的鞑子被横劈下马,惨叫着栽落地上。
一名穿着黑色铁甲的鞑子大吼着一刀劈向卫福的头顶,雪白的刀光掠过,卫福想也不想,举刀使劲往上一架。卫福握刀的手微微发麻,而鞑子的刀却被卫福震脱了手,飞了出去。
卫福微微一楞,来不及多想,卫福抽回刀,猛地一下捅出,狠狠刺进鞑子的腹部,鲜血迸现,百户惨叫着栽下马去不停抽搐,眼见不活了。
双方的交战处于胶和状态,双方都红了眼,战场上你来我往,刀剑无眼,死伤不断增加。
天色也慢慢的暗了下来,就快要天黑了,山岭边较暗的地方,一个黑影迅速的移动,只见他不时停下来打量周边情况,又迅速闪动,几下便走出了好几十丈。
卫大哥,坚持住,等我林子忠去烧了那鞑子的粮草。
黑暗中,林子忠摸索着前进,不时还在躲避鞑子的斥候,好在林子忠有惊无险,在天完全黑暗下来时赶到了鞑子军的粮草驻地,只是对方有好几百人看守粮草,如何靠近还真是一个问题。
等,只有等下去,现在鞑子的看守很严,不光有明暗,巡逻,还有不知藏在何处的暗哨,显然林子忠是不会蠢到用一个人的力量去碰五百人的看守,所以只有等候,等候鞑子最犯困的时候。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守卫粮草的鞑子们声音越来越小,火堆旁边不断有人躺下,而看守的人也显得有些犯困了。
再等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