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员外看在了眼里,有了以前没有的感觉:不免想想自己,虽然吃的也是土地的饭,但是家里,外面整桌没怎么动的饭菜,自己扔了多少,不由的心生惭愧。没人的时候,忍不住捡起桌上仅有的几个米粒放进嘴里,品品:并没有什么异味,而且觉得很香。
说实在的,是庄稼汉甜美的吃相引起了他的食欲,不由的又尝尝这些简单的酒饭,竟然也是那么的香甜,不知不觉间就吃了个饱。两顿饱饭下来后,精神也在他自己不知不觉中就恢复的差不多了。
第三天开始,来的乞丐就渐渐的多了起来。看来这都是从远处听到了消息,特意赶来的。再看他们的吃相,又是另一番模样了。他们是连掉在地上的大一点的饭团都要捡起来,吹尽灰尘又吃下去的。
员外先是看着难受,没两天也就习惯了。因为有些小乞丐,没来得及盛饭时看到饭团掉到地上,就争着捡起来直接塞到嘴里,美味般的吃下去。有时还会看到小嘴唇上留有土星。他怕孩子们吃坏肚子,每每拦阻都因为没有孩子手快,而没拦住,后来他就留心在这件事上了。
这一天盛饭的人多了,一忙乱,又掉下了一个鹅蛋般大的饭团。近前的一个精瘦、矮小的小女孩弯腰就去抓。但是,这回还是被员外抢先拾了起来。员外想随手就扔出去,可是看到外面的几个小乞丐,都瞪着大眼盯着自己手里的饭团,立刻明白了:只要一扔出去,就会又被他们争抢着吃掉。那样反而会沾上更多的泥灰,被他们吃下去。那样,更不好!
员外不免一犹豫,想到反正自己是要死的人了,怎么都无所谓了,于是便塞进了自己的口中,可是吃到嘴里,还是没有觉得出什么异样得到感觉。他看到小女孩瞪着惊恐的大眼看着自己,忙的弯腰把她抱起来,到菜盆里找出一个鸡腿,送到她的嘴里。小女孩立刻就乖了,温顺的把小脑袋靠到了他的脸上。
以后他就和老少乞丐开心的吃喝在了一起。忘却了时间!
再说罗汉爷:当他快要到沈家庄的时候,突然心里掠过一丝不安,急忙按下云头找个犄角旮旯猫着又算了起来。这都是因为看到了沈家庄的人不信他,怕自己再万一出错,那可是真把‘神’都丢尽了。
你知道他在算什么吗?原来,一个人的寿命只是个笼统,大概的说法。组成它的有福、祸、情、仇等等好多项,特别是前生为这世修积下的食物有多少最重要。这不用细说,想必大家也都明白。别的都有个定数,没有什么变化了,好算。只有这一项只是有个总数,后面是在一天天的消费中不断变化着得,算起来就困难多了。这活佛算来算去,不放心的也就是这个。
——说来,沈员外是好命,各项都是百岁高寿的根基,特别是食物这一项,更是百岁也用不完。他命中可是有万担粮的受用。
当时贫困的人,生活一年的耗用大概是三担左右,普通人是六担,富贵人的实用也不过十二担就足够了。这样就是连小孩也能算出来,他即便年过百岁,也不过只能耗用命中的十分之一。
可是,这只是通常的大概估算。还有更细的实际计算,那就是,喝一斤酒折粮五斤,吃一斤肉折十粮斤。比如,沈员外认为过的去的一桌酒席,起码要酒十斤。各样的肉二十斤,加上其它的粮、油、蔬菜,以每担一百五十斤,折算下来也就是两担上下了,
这还是全部吃完的账。如果吃不完倒掉的,那是暴殄天物就要以一罚十的。你说,这样的酒席又怎么能够全部的吃完哪?常吃这样席面的人,往往还都为了保持自己吃相的文雅,博得个好形象,宁愿忍着没外人的时候再找补,也不会放开食量,多吃上一些。所以能吃掉一半都是很少的,往往多是蜻蜓点水,象征性的动一动,所以这样一席下来,连吃带罚基本上就要化去十四五担了。
而他家的生活,不说是顿饭成席,可也从来没有断过荤腥呀。逢年过节时便是客来客往的酒席不断,要是遇到个婚丧嫁娶,生日、寿诞,那就更是是肉山酒海,这浪费当然是海了去了。虽然他命里有如山的万担粮,又那经得起,这样的开销。这不刚刚年过四十就被他折腾尽了。
当然,他这样的富贵命,也不可能是被活活饿死,都是莫名其妙的猝死,也就是通常说的善终罢了。
这些沈员外自己虽然混沌无知,可罗汉爷当然一切了然于胸,一算再算,算的清楚明白,自己以前算的是一点没错,可就信心满满的直奔沈家庄而来。
罗汉爷刚到村头就遇到了算命那天,一个在场的村民,这个村民便惊异的和他打招呼:“嘿!你还真来了。不过,今天才第三十一天呀。”
罗汉爷坦然的一笑:“我是怕大家担心我失信不来了,故意早点来,让大家好放心的。”
村民从心里不由的对他刮目相看了,可转念一想,不对!于是不放心的问:“你别是担心自己算的不对,这提前来,好对员外暗下毒手吧?”
这都是沈员外为人好,邻里们无形中绷紧了对他保护的神经。没成想,这句话可把罗汉爷给气坏了:“嘿!这些人,可真够会气神的。”于是掏出一定银子,就递了过去“好好!好!从现在开始,你就把我锁到你家的一处空屋里,管我吃喝,睡就行,等你多晚叫我,我再出来。总该行了吧?”
沈员外的这位邻居听他如此说,也没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