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情况似乎也差不多,试问哪家新嫁娘敢跟婆母叫板,甚至打了婆母的人还出言威胁恐吓,而且婆母还是当朝第一公主,这桩桩件件可都是她做出来的。
想是这么想,君牧野仍要顾着相府的家声,但他又的确不愿与凌云同房,也没有别的妾室处可去,衡量之下,他道:“我很快就搬回书房。”
凌云闻言,仿佛大大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见梅雁带人来上菜了,赶紧道:“妾身吩咐她们专门为夫君煮了一盅参汤,梅雁,快端过来。”
梅雁闻言顿时一脸气恼,看着凌云想说什么,却又顾忌君牧野在场,只得道:“夫人,厨房说按夫人如今的份例只能用五品菜色,参汤是万万做不了的。”
凌云闻言一愣,她随着梅雁的手势瞧去,只见圆圆的饭桌上二分天下,一边是君牧野的一等菜色,各种山珍海味,堆满了大半张桌面,香味扑鼻,另一边则仅有三道素菜,一片绿油油,连米饭都是下人吃的糙米,显得十分寒酸。
望着这壁垒分明的席面,厅内所有人都保持了沉默,梅香先忍不住开口,她问梅雁:“他们没说原因是什么?”
梅雁瞅了一眼君牧野,见他也瞧着桌上的饭菜皱起了眉,这才绷着脸不情愿道:“厨房说这是老夫人的安排,老夫人的原话是既然夫人觉得相府的生活太过奢侈,不如就为相府省点银子,夫人的月例从原来的二百两降为现在的二两,省下来的银子就直接捐给寺庙了。”
凌云听完这话,竟轻轻笑道:“母亲对佛祖真是一片赤诚,既然是用我的银子孝敬佛祖了,也就是为我积功德了,说不得还要好好感谢母亲一番。”说到这,她看了君牧野一眼,然后毫不在意地道:“夫君为国操劳,理应用些好的,妾身妇道人家吃些素食也无妨,咱们用饭吧。”说完,她便拿起面前的碗筷,就着那三个寡淡的素菜吃了起来。
梅雁和梅香看到这一幕,眼眶都红了,虽然在边关时凌府的生活也很朴素,尤其是饥荒降临后,凌府为了节省银子省吃俭用,凌云也不曾受过这般委屈。
看凌云一点一点吃着那难以下咽的糙米,偶尔夹点菜,面上一片泰然,整个偏厅里侍候的下人都慢慢低下了头,鸦雀无声。
其实对于这些粗糙的食物,凌云并不怎么在意。这世虽然命好,也没有大吃大喝的习惯,更不用说上一世了,不说凌家家风严谨,祖父生怕被人抓到什么,单说在部队的时候,一训练起来什么苦不能吃?如今只是一碗糙米,正好她没吃过,偶尔尝尝也无妨!
当然,只是偶尔,宁氏下的这个套她暂时接着,眼下她是来向君牧野道歉的,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打乱自己的计划。
眼看一碗米已经下去了一半,凌云才发现厅内静的不像话,她疑惑地抬头向对面望去,发现君牧野一动不动地望着她,对面前的山珍海味无动于衷,这才有些迟钝地反应过来:“夫君怎么不吃,不会也想吃妾身这种米吧?这可不行,你已经很辛苦了,突然吃这些东西身体适应不了容易生病,还是吃你的饭吧。”
说完,她还将属于君牧野的饭菜往他面前推了推,对一旁的赵同道:“快服侍你们主子用饭,凉了就不好了。”
赵同愣愣地看着凌云,心里有些发闷,一时没有回应对凌云的话。
凌云不解地回看他:“你看我干什么呀,难不成还要我……”声音一顿,她蓦然想到秦嬷嬷曾和她讲过夫妻一起用饭的规矩,那就是夫君坐着她站着,夫君吃着她看着,男尊女卑夫为妻纲……凌云默默地在心里翻个白眼,道了一声“呸”,假笑着放下碗筷起身走到君牧野身后,先取了一副公筷,再为他夹了菜放进碗里,解释道:“妾身一时忘了规矩,夫君别见怪,妾身这就服侍夫君用饭。”
赵同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很想说“夫人,属下不是那个意思”,眼看为时已晚,他赶紧后退两步,静观其变。
梅香和梅雁也没想到她们家小姐如此能忍,宁氏都这么对她们了,凌云居然没发火,还侍候君牧野用饭,真是太神奇了!
君牧野瞥了一眼那碗用了一半的糙米,又看看自己碗里的精米,以及上面卧着的那块鹿肉,什么都没说便用了起来。
凌云见君牧野细嚼慢咽,也慢慢适应了他的节奏,适时地为他夹些菜放到碗里,他都一一吃了下去,真的没有挑食的坏毛病。一直伺候他漱了口,洗了手,凌云才又重新拿起那把匕首一边把玩一边道:“夫君既然要搬回书房,不如妾身让梅雁和梅香帮忙,这样也快些。”
君牧野见下人们都在收拾桌子,便点了头叮嘱赵同:“你带她们过去,注意那些公文,莫要弄乱了。”
赵同向二人行了礼,带着梅雁和梅香一起去了客房。凌云见下人们几乎都退了下去,只留门口两个小厮,笑着对君牧野道:“夫君,父亲在世时,经常指导妾身练武,今日难得饭余闲暇,不如借这匕首为夫君耍上一耍?”
掀起眼帘看了看那寒光凛冽的精致匕首,君牧野不知道凌云想做什么,但总也说不出不要的话来。如此,就被凌云看做了默认,于是那把匕首好像银蛇一般在她手中灵活地舞动了起来。
时已过午,初春的阳光射进偏厅,投射在不停舞动的匕首上,银波点点,光芒乍现,在那双纤细的手上来回跳跃,变着花样地展现自己的灵动。
等凌云停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