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了勤问殿,从袖子里抽出一看,原来是一个御林军的令牌和一张纸条,上面只写了一句:“明日未时,请云龙门相候。”
我莫名其妙,不知道他搞什么鬼,但又想他处事稳妥,从未有差错,当不会有错。因此翌日未时,便一人悄悄地到了云龙门。我不欲别人看见我,只是将自己掩在一旁,等着高中举。可高中举迟迟未来,我正等得心焦,忽然听到云龙门外有人吵闹,隐约听着有女子和孩童的声音,我突然觉得好奇,便走得靠近了些。
我听到侍卫说:“你快走,再不去便把你抓到大牢里去。”有一个女子的声音说:“你们去勤问殿问一问便知道了……”我一愣,又走进了些看,果然见到一名妇人打扮的女子和一个小女娃正在同侍卫争论。我仔细瞧着她,正觉有些相识,她抬起了头,我心中一惊,叫道:“香宁……”
那妇人听到我的叫声,朝我看来。她身子比起以前未嫁有些微胖,面容也有些憔悴,可分明就是香宁。我上前推开侍卫,抓住她道:“姐姐,你怎会回来这里?”
她看着我,面色焦急,说道:“二妹,我有事回来找你,你带我和小清进去。”我点了点头,忙跟守门的侍卫说:“我住在勤问殿,这两位是我的亲人,你让她们进来。”
侍卫摇头道:“没有皇上的谕旨和御林军令牌,谁也不能进去。”我猛然想起昨日高中举塞给我的令牌。忙从怀里取出,递给他们。他们拿了令牌看了看,便点了点头,挥手让香宁和小清进来,又抱怨道:“下次有令牌便早点拿出来……”
我哪里顾得了他们,带着香宁和小清便回了勤问殿。春景和秋花见了香宁,颇为惊喜,正要同她叙旧。香宁牵着小清。低声对我说:“二妹,我有话要对你说,你叫她们带小清出去。”
我不知玄机,只是听她的话叫春景和秋花带着小清在外殿玩耍。香宁见她二人带着小清走远,突地跪到了我面前,叫道:“秀……”
我茫然无措,只想要将她扯起来:“姐姐,你做什么?快起来。”
香宁仍是跪在地上,却甩开了我的手。道:“秀,我做了错事,害了清哥。如今只求你帮帮我。”
“你说什么?”我惊道。“小师叔怎么了?”
香宁直直地跪在了地上,抬头看着我:“清哥已经死了。”
“香宁你可是在说胡话?”我不愿置信,摇头笑道,“我前几日才见了小师叔,他分明好好的。”
香宁脸色黯然,低声说:“他身上中了两掌。又中了剧毒,是他自己强行运功压住伤势,秀才瞧不出来。”
我便如五雷轰顶,叫道:“怎会如此?是谁害他?”我将她的手一捉,急问道:“是谁要害小师叔?”
香宁低着头默然不语。我脑子里不住地想这几日的情形,忽然神头清明。厉声道:“是不是皇上?”
香宁抬起头来,满面泪水。她轻轻擦去泪水,轻声说:“不是皇上,是我。”
我竟觉心中一松,正暗自惭愧。她又说道:“腾蛟帮的方老大召集了江湖上几大帮派的人,在他自己的庄子里聚会。他说朝廷现在咄咄逼人,用各种手段将各大门派逼得无路可走,便连吃饭也艰难。因此要请众人一起商议,如何同心协力,以求自保……”
我听得怔愣,“墨剑门从未为己身谋利,小师叔怎么会去插手这样的事?”
香宁的嘴角不住地牵动,半晌才说道:“是我哄他去的。我同他说既是江湖中人,这事情咱们自然不能置身事外,听说庸州奇秀帮的事情,人人心惊;墨剑门这几年也常有弟子无端出事,若去看看,心中也好做打算。清哥才勉强决定去瞧瞧……”
“可那酒里竟然有毒,清哥带去的几名弟子统统都死了。”香宁说道,“方老大的宅子外面还被人浇了猛火油,点了火。清哥他们好不容从火里出来,可外面还有官兵埋伏,清哥中了两掌,只和马斌逃了出来。”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便是三月出头那几日,我留在广湖。”香宁道。
我欲哭无泪,只不住地冷笑:“原来竟是为了此事不让我出宫去,又叫御林军护送,生怕我遇到小师叔,他事情败露……”
“秀……”香宁跪行了两步,又对我说:“我知道清哥死了,又在临死前将掌门之位传给你。我……我……后悔莫及……才和小清连夜来了曲靖,让高将军想法子来见秀一面。”
“香宁,这事……”我心乱如麻,只能强打精神先安慰她,“也不是你的错,你哪里知道这事情会这样糟糕?”
“秀……”香宁忽然大叫一声,伏到了我膝上,痛哭道:“秀,是我害了他。是我这些年骗了他信任我,将墨剑门弟子的行迹身份一点点透露给皇上,皇上才将墨剑门内外摸得清楚,又是我不住地撺掇清哥去方老大处。这几年来墨剑门死去的人,都是因为我……”
我难以置信,摇头道:“香宁,你为何要这样?”
香宁在我膝上抬起头,抽泣道:“秀,我不仅骗了清哥,也骗了你。当初是先皇叫我在你身边,看紧了你。我听你的话,去了广湖,遇上清哥,我本以为就此可以躲开先皇,再不用做这些违心的事。可后来你中了箭,皇上又叫人把我叫来,他说等你箭伤痊愈了,便想办法叫我回广湖,帮他做事……”
我听得摇摇欲坠,伸手扶住了桌子,才勉强撑住身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