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分镜殿所有的宫女都从刑部回来了,见着九黎时,一个个欣喜地抱在一起哭了起来。
见那些个宫女都回来了,九黎也便安下了心,当她正给夏洛渊端去早膳时,夏洛渊尚还在睡着。九黎思索着要不要将夏洛渊叫醒时,小秋跑了进来,慌慌张张道:“九小姐,白月女官在正堂等你,要你快去。”
九黎点了点头,将早膳交到小秋手上,不舍地看了夏洛渊几眼,回头对小秋道:“饭菜再拿去热热吧,等洛渊醒了再喂他吃。”
小秋含泪点了点头。
九黎右脚踏出门槛时,夏洛渊的声音突然响起:“九黎,要走了么?”
九黎脚步顿了顿,却并没有回身,只是淡淡道:“嗯,没错。”
“我们还会再见面么?”
“嗯,会……会的。”九黎坚定道,“等我将事情办完,便立马来看你。”
“那你可要快点办完啊,我可没有什么耐性等你!给你一年的时间,够么?”
“……”九黎叹了口气:看来这家伙又耍性子了。
正当九黎迈开另一只脚时,夏洛渊再次道:“一年后,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九黎只觉得鼻子突然一酸,差点落下泪来。然而,她终是没有让泪水落下,因为她相信:“一年后,我定还可以见到你。”说完,她再不犹豫,大步走了出去。
不久,在分镜殿中所有宫女的目送下,九黎随着白月女官离开了这个地方。
白月虽身为官员,却也和嫔妃们一起住在皇宫后院,大概是为了方便处理宫女分配、换主子的事。
白月的宫邸名为何玉宫,位于皇宫后院中最偏僻的地带,要比一般嫔妃的宫宇小上一半,宫内仅有东西个院子,两座殿宇。
进入何玉宫后一路走着,九黎却发现,白月这女官当得实在不咋样,宫内供服侍的下人也就见着三个,一个在院子中扫着灰尘,另外两个端着饭菜前往侧殿,看着都是年纪显然过了四十的老宫女。
不久,九黎便在何玉宫正殿中见着了黑颜烬。然而,她此刻一点都不想理会他,便连招呼也省了。
彼此坐下后,白月方开口:“你叫九黎是吧?”
九黎点头:“是的。”
“你暂且叫我姑姑吧。”白月女官沉吟了一下,笑道,“论辈分,这么称呼你我都不亏。”
“姑姑?”九黎呆了一下,虽觉得这么称呼亲切不少,可总觉得哪里别扭的慌。
“嗯,”白月点了点头,侧身躺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你们现在应当有问题想问我吧?想问的尽管问吧,我会一一解答。”
白月的话音刚落,九黎便脱口问道:“您为什么要拿吉祥镜镜那么贵重的东西来换我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女子?”
这个问题围绕在她脑中很久了,可把她憋坏了,现在终于有机会说出口,她便抛却了什么主仆尊卑,毫无顾忌地问了出来。
“果真是问了。”白月嗤笑,瞥了九黎一眼,“小丫头,虽然不知道你的这副皮囊究竟是与生俱来,还是和蓉昭仪一样使用邪术变的,总之,因着这副皮囊,你走大运了。”
“什么……意思?”九黎一头雾水,吃惊于蓉昭仪的容貌竟是邪术所变。她本想解释自己的容貌是与生俱来,但思虑到贼喊抓贼的典故,便话到嘴边又强行咽了下去。
黑颜烬此时靠在殿柱子旁,半闭着眼睛,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我的侄子,高梵陌,想必你也见过了吧?”白月女官继续道。
侄子?高梵陌是白月女官的侄子?也就是说,白月女官是高梵陌的姑姑!这关系可是扯大了。九黎暗暗咽了一块寒冰,不由有些颤栗,点头,“是……是的。”
“那我便好解释了。”白月做正了身体,咕嘟咕嘟喝了几口酒,语气朦胧,“八年前,我那侄子梵陌取了顾丞相的二女儿顾云曦,然而待她并不好,甚至可以用残忍二字形容,并害她在结婚第七天失足落下山崖而死,至今尸骨寻觅不到……”
过去的事随着白月深沉的叙述突然浮现在九黎的脑海中,将她的心再次刺痛。她不想听下去,一点也不想再听那个故事,便道:“姑姑,这个故事我已经听过,您不用说了。”
对于九黎这异常地反应,白月与黑颜烬都有些吃惊。
白月停止了叙述过去的事,愣了会,总结道:“说来也是巧合,你的模样不仅与麝熙皇后相似,与梵陌逝去的妻子也很像。梵陌一直觉得愧疚于她的妻子,所以便想将这份愧疚补偿在你身上。”
“补偿?”九黎打从心底觉得可笑,低声喃喃,“补偿什么?他可从不欠我什么,因为……因为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白月没有细致去品尝九黎的话,当然,就是品尝了,估计也品不出什么味来,只听她继续道:“前些天,从不求人的梵陌竟然求我帮忙,要我照顾你,并帮你达成心愿,可是吓了我一跳呢。对了,你进宫的目的就是为了见皇帝,求皇帝放过那个死囚吧?”
九黎瞬间慌乱了,“你……你怎么知道?”
白月女官嘿嘿一笑,“初始,我之所以犹豫要不要用玲珑镜换你,因为我并不知道你进皇宫的目的。而为了查清你的底细,这两天可是把我累坏了,好歹也不白忙,让我查出了一些。
顺着你和罗画雪一起进宫的关系,我找到了罗大学士,从他口中得知你是黑颜侍卫的妹妹,顾丞相的义女,并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