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九黎喃喃,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帝……皇帝醒了?并且要召见我!这简直是像在做梦……夏辛,告诉我,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夏辛于是狠狠敲了一下九黎的额头,嘿嘿笑着:“感到疼么?”
九黎点了点头。
“做梦是不会感到疼的。”夏辛大笑了起来。
“是……是啊,做梦是不会感到疼的。”九黎万分欣喜额头上疼痛:终于……终于算是苦尽甘来了么?
这时,几个士兵走了进来,匆忙为九黎解开了绳子。
由于手脚被绳子捆得发麻,当九黎想站起来时,却是摔倒在地。
夏云欢连忙走了过来,将她扶起。
这时帐外传来传达圣旨的那位公公的话:“高少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为了不耽误时间,皇太子、少国师与我三人将这二人带入宫中面圣,你们可有异议?”
接着是众士兵的齐而响亮的声音:“没有!”
“很好。”公公道。
待走出去时,九黎房看清那公公的模样,原来竟是那日去罗大学士府接她与罗画雪进宫的吴公公。
于是,在众士兵的目送下,九黎与夏云欢便随着皇太子等三人离开了此地。
但无人料到,当九黎五人刚刚踏出狐仙山的辖区时,黑颜烬一个人杀入了士兵驻扎的营地。
高梵陌旗下的十七名士兵,瞬间全部死在黑颜烬的锁链之下。
而当最后一名士兵倒下,高梵陌带着其余的士兵回到了营地。
………………
当天空的星辰陨落,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时,九黎等人方到达皇宫之中。
紫宁宫中所有的人都被皇帝命令从屋子中撤了出来,没有皇帝允许,不得进屋。所有人,包括喜极而泣的太后、西宫皇后,神情一直严肃的大教爷,以及皇室所有妃嫔皇子公主,都只能侯在屋前。
当九黎与夏云欢踏入紫宁宫时,所有人的目光瞬间从那扇通往皇帝所在屋子的大门转移到他二人的身上。
太后在西宫皇后的搀扶下,来到九黎的面前,原本的高贵威严此刻荡然无存,只是捉急地颤栗着声音道:“快,你们两个快去见皇帝。皇帝指名只要见你二人。”
西宫皇后此时大皱着眉头,一副因过度担忧而虚弱的样子,双眸通红,目光却是失去了往日的冷傲,不敢直视眼前的人。
九黎从不曾想过会见到这番姿态的太后和西宫皇后,一时有些吃不消。
夏云欢依旧保持着镇定,望了望天边愈增的鱼肚白,拉起了九黎的手,道:“没有时间了,一起去见皇帝吧。”
九黎连忙点头。
于是,在算得上是万众瞩目之下,九黎与夏云欢踏着一条由皇宫中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人让出的道路,大步走进了屋子之中。
大门在身后关上的刹那,一切突然安静地出奇。安静中,邪魔那阴寒的戾气也好似凭空消失了般。
九黎与夏云欢忽视了一眼,彼此暗暗吐了口气,疾步来到龙床前。
皇帝依旧躺在床上,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微合着眼睛。
九黎意外地发现,那原本缠绕在皇帝身体上的邪气竟消失了,心下惊喜万分。
夏云欢拉着九黎一同跪在了床前,道:“罪臣夏云欢带着九黎公主参见皇帝。”
皇帝挣扎着坐了起来,望向跪着的二人,虚弱地道:“你们不必据那些无用的礼节了,快起来。”
九黎与夏云欢这才站起来。
九黎抬起目光望向皇帝的同时,皇帝的目光亦是深深凝望着九黎。
一时间,那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情感在这目光中传递得淋漓尽致。
那原本浮在九黎心头千万句要对父亲说的话,最终只化作了喃喃:“父……亲……”
皇帝淡淡笑了笑,“阿黎,你长大的模样果真像你的母后多一些。当年,我还和你母后争执,道你会像我更多一些,呵……”
“我出生的时候,你知道?”九黎有些吃惊,“你知道当年娘亲生下的不是男婴而是女婴?”
皇帝垂下眼帘,好似有几分疲倦地突然问道:“阿黎,你恨父王么?”
九黎一愣,咬了咬牙,淡然一笑,风轻云淡道:“不恨,只是有一些伤感而已。”接着她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既然我已与您相见,便算是认了亲。如此,我也便算是完成了娘亲的心愿。现在只麻烦您下一道圣旨,放了夏云欢。既然您知道当年母后生下的是我,那么母后用他代替我的事便应该也是知道的不是么?”
皇帝微微点了点头,神色微微有些难堪,“嗯,用云欢代替你,成为寡人的长子,以及将来的皇太子,都是寡人的主意。”忽而抬起目光,勉强抬高声音,“但阿黎,父王没有抛弃你。你的名字,是父王取的。因你是在凌晨出生,所以取了一个‘黎’字。”
九黎不大爱听到一个犯了错的人的无意义的辩解,便打断了皇帝的话,笑道:“您把我送给了别人,连将我当作义女收养也做不到,如此,您还说没有抛弃我?不是有些……那个什么词来着?”顿了顿,点头,“嗯,有些强词夺理了。”
对于九黎这种不疼不痒的责怪,皇帝微微皱起了眉头,疑惑地问道:“阿黎,难道你的师父溯勒什么都没有告诉你么?”
九黎恍然愣了愣,点头道:“嗯,溯勒他什么都告诉我了。”
“如何告诉你的?”皇帝问。
九黎便将溯勒的话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