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东大街,这里是平民最喜欢来的休闲之地。
无数精美低廉的小商品,各种脂粉胭脂,色彩绚烂的绫罗绸缎,而这些东西最大的消费群体却是隔壁花街的娘子们。
在不远就是贫民区,处处可见衣衫褴褛的平民,神情麻木的穿梭在街头巷尾。
李莫离跟着阿竹来到这里,看见的就是各种满怀敌意的目光注视着他们,从他们华丽的衣饰,到高大的马匹,因为他们跟这里的一切是如此格格不入。
李莫离面色凝重,看着阿竹,“唤晚的消息可靠吗?一个宫里出来的宫女就算再落魄,怎么可能住在这里?”
阿竹也在不断打量着四周环境,他讷讷地开口,“就是这里啊,前面那条街进去走到底应该就是地方啊。”
“这个湘眉离开皇宫,到底过着什么日子?”李莫离费解极了。
继续进入那条可怕的贫民街道,这里的人眼光更加贪婪,似乎每一道破败的屋子里,都有人在不断窥视着他们。
阿竹高大健壮的身型,起到了很好的震慑作用,居然没有什么不开眼的敢过来打扰,只有几个小孩子试图靠近,被阿竹凶神恶煞的表情吓退了。
“别小看这些孩子,在这里长大的小孩,三岁就会偷东西了!”阿竹低声向李莫离解释。
李莫离看着那几个眼神机灵面黄肌瘦的孩子,神色间多了几分不忍。
见到李莫离作势探手入怀掏钱的动作,阿竹连忙阻止,“爷,千万不可,在这里钱财不能露白,会发生骚乱的。而且您给的钱也不可能被那些真正需要的人得到,真要想帮,以后小的搬些米粮过来,每户分一些。”
回头看了几眼那些满脸菜色的人们,李莫离低下头来,为什么繁华的京城背后,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在皇城区里住着的达官显贵们,究竟知不知道,他们过着衣食无忧、奢靡挥霍的日子里,还有人过着这种朝不保夕。穷困潦倒的日子。
刚走进目的地,阿竹正要敲门,就看见一个病弱的娘子颤巍巍的拉开四面透风的房门。抬起浑浊的眼,看着阿竹二人,“你们找谁?”
“这里有没有一个叫湘眉的娘子……”阿竹上前询问。
“我就是,你找我什么事?”那个娘子不断打量着阿竹身后的李莫离,看见李莫离头上的紫玉冠帽。眼里闪过一丝寻味。
阿竹皱着眉,眼前这个娘子面容苍老,枯瘦病弱,怎么看怎么也不像是一个正值风华正茂的年轻娘子。
“我们要找的湘眉娘子,大概双十年纪,是从宫里出来的……”阿竹反复核对了唤晚的讯息。确认地址无误之后,不死心的开口问道。
谁知那个娘子听到阿竹的话,却惊恐地抬手抚着自己的脸。“我居然已经苍老的连年纪都看不出来吗?”
说完,她歇斯底里的强调,“我就是你要找的湘眉,我是丽贵人身边伺候的湘眉啊!”
李莫离听了,顿时明白了眼前的人就是他要找的正主。
李莫离朝着阿竹点点头。阿竹连忙上前,“湘眉。现在有一件公案,需要你的口供,跟我们走一趟吧!”
湘眉在阿竹高大的身躯前畏缩了一下,“我没有违法,我那里也不去,不去……”说着,她作势就要关门。
李莫离上前一步,手掌一伸,一锭银子滑入了湘眉的手里,“不要怕,我们不是抓你,是有些事要问你!可能跟你当年离开皇宫有关!”
湘眉反手撰紧了银子,一听李莫离的话,连声喊冤,“我没病,我是被人害的,被人陷害的!大人,您要为我做主啊!”
李莫离听了眼神一凝,果然当年湘眉患病确实事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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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竹将湘眉带到了乌棚村,找了一间安静地屋子,让李莫离跟湘眉对话。
湘眉狼吞虎咽的吃了一顿饱饭之后,多了几分力气,开始回忆她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奴婢当年是伺候丽贵人的,突然有一天全身起了红疹,然后脸上开始溃烂,没多久就因为病重被赶出了宫!”说到这里,湘眉神情突然愤恨不已。
“奴婢是丽贵人的家生子,跟着丽贵人远离家乡来到京城,在这里没有熟人,当时又病重,倒在宫门外三天,无人问津,可能是奴婢命不该绝,一个游医路过,救了奴婢,她告诉我,我的病根本不是什么传染病,我是被人下药害的,是有人害我!”湘眉突然抓住李莫离的袍袖,跪下不断叩头。
李莫离缓缓地扯回自己的衣袖,安抚着她,“本世子已经知道你的冤屈了!那么,你可知是谁在害你?”
湘眉茫然的摇了摇头,“奴婢不知道。奴婢从来不曾与人结怨,当时丽贵人位份低,奴婢行事都小心翼翼的,连浣衣局的宫奴,奴婢都是客客气气的。”
李莫离眼神一闪,“浣衣局的宫奴,可是叫锦绣的!”
“是,就是她,锦绣是唯一不嫌弃我的病,帮助过我的人!”湘眉渐渐平静下来,面露感激。
果然是锦绣!
湘眉出宫,唯一得益的人就是她,说她跟湘眉的病没关系,谁信?
“那个游医,还说了什么?你是被什么药害成那样的?最好能找到那个游医,她能作证就最好了!”李莫离期待着看着湘眉。
湘眉皱了眉,“那位游医是个很善心的娘子,名唤青青,她认出奴婢身上的症状,是岭南一种毒蛇花的花粉所致,所以她断定奴婢是被人陷害成这样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