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飙声音渐渐哽咽。所有人脑海中也终于连起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那个叫陈一铭的守卫,便是为许兰儿送货给许成的守卫。许兰儿每次来这里看望兄长,这个美丽的身影成为隐匿在阴暗中的陈一铭的唯一风景,他将兰花送给许成,本想向许兰儿表白,却终究晚了一步——许兰儿离开之后就进了贺飙家的大门。
当日的婚礼,陈一铭想要带许兰儿走,却被贺飙发现,最终成了云水河中的一缕冤魂……
至此,陈一铭的案子也水落石出,澄澜站在旁边冷眼旁观,看到曾经呼风唤雨的贺飙一朝落魄如此,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她看着沈达将一副“想要把贺飙碎尸万段”表情的络腮胡大汉拉开;看到冉沙手起刀落,贺飙身首异处;看到那些七尺男儿们纷纷下跪,朝着西南高塔的方向叩拜:
“誓死效忠岛主!”
她亦将目光投向高塔,小姐,你听到了吗?
……
赵玫此刻自然听不到她费心收服的汉子们对她誓约忠诚,她躺在舒服的暖石床上,迷迷糊糊的听着耳边的声音——衣服轻轻的摩擦声,瓷瓶与桌面的碰撞声,以及说话的声音……
“主子没事吧。”是赫平。
“柳柔应该已经没事了,右使亲自解的毒,不过还没醒过来。”还是赫平。
“澄澜一个人在那里没事吗?需不需要让冗括前去接应?”赫平……
然后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良久,赵玫才听到待月轻轻一叹——
“你啊,何时能够多顾着点自己……”
她只觉口中滑入一颗透着清香的药丸,入口即化,在最终绵延出最为清润的香甜,然后手上一暖,是被熟悉的温度覆盖的感觉,她在心里笑了笑,沉沉睡去……
待月看着赵玫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脸上原本冷硬的轮廓终于慢慢柔和……
他一手包覆着赵玫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抬起,用手指在空中虚虚的勾勒着她的唇线,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嘴边也扬起一模一样的笑。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
赵玫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天还未亮,她睁开眼时有些眩晕,再闭上眼,调整了呼吸之后,才觉得浑身温热舒爽,似乎只是运动了一场出了场大汗,完全不像重伤力竭本该有的样子。
她一阵欣喜,想坐起来却发现不行,因为某人正和衣躺在她旁边,把她牢牢的圈在自己怀中……
待月似乎睡得很熟,她的头枕在他的手臂上,靠近他的胸膛,看不到他的脸,只看到他墨色衣襟上精心绣制的花纹,听得他呼吸清浅,带着他特有的清新香气,如一缕不知名的花香,萦绕在她鼻尖,直钻进她心里,心便蓦地一颤。
赵玫不敢动了。
不想惊动他此刻酣眠,亦不想扰乱她此刻沉溺。
这是,两人第一次同床共枕?
赵玫一阵窃喜,窃喜完了又嫌弃自己没出息,正常情况下难道不该怒推开他,高声尖叫“非礼”,然后将他踢下床?
可是,他的怀抱太舒服,气息太好闻……想到这个,赵玫又开始不安起来……那个,她的衣服应该脏了,又没洗澡,身上会不会很臭?脸色会不会很丑?
她越想越紧张,正想着是不是偷偷钻出这个怀抱,刚试着微微一动,头顶便响起低沉微哑的声音,
“精神好了?不想睡的话,我们可以干点别的。”
赵玫大脑短路了足足三秒,终于消化了待月的话,似乎,或许,好像那个“别的”事,不是什么正经事?!
她想蹦起来指着待月鼻子大骂“流氓”,然后沉痛的怀念曾经那个不食人间烟火永远清冷孤高的“谪仙”,可是她动不了,某人的手加了巧劲,让她动弹不得,却又恰到好处的不会弄痛她。
赵玫咬着牙微微发力,想用防护术推开某人,不料散发出的金系灵力如水滴大海般毫无踪迹毫无效果。
头顶声音淡淡无奈中带着调笑,“好不容易给你的灵力,干嘛急着还给我。”
待月这么一说,赵玫身体一顿,然后浑身都软了下来。
她就知道,她那时那么伤身的做法,就算她是怪胎也不可能恢复得这么快,果然是他帮了她,不但助她恢复,还不惜将自己的灵力输给她……
“待月……”赵玫鼻子嗡嗡的,轻轻的叫了声,又没了下文。
头顶又响起一声轻笑,某人对她此刻因为愧疚而显得乖顺的样子十分满意。
“嗯?”待月的声音带着鼻音,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累,赵玫想到他衣不解带的照顾着自己,心里涌出淡淡的疼,也不作声,只稍稍把头撤了撤,不想压着他的手臂。
她挪了挪,某人的手又拢了拢,再挪,再拢……几次之后,赵玫悲催的发现,她不但没能逃出某人的魔掌,反而离那副微微起伏的胸膛越来越近了。
她瞪着眼睛,看那墨色衣襟下的胸膛一起一伏,如美妙有致的韵律,带动她的一呼一吸,头顶上某人的气息也越发变得炙热浓烈,赵玫眼一闭,开始装死。
似有若无的低叹之后,她只觉头顶微微一沉,是某人将下巴轻轻的放在她的头上,轻轻摩挲,绵绵眷恋。
“再让我抱一会儿。”他说。
赵玫闭着眼,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脑中想象着男子慵懒侧卧,修长的身体如远山般横斜,而她在他怀中,被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