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易并不答话,女子似乎也习惯了他的沉默,只抬头看了看天色,转身从柱旁取下了灯台,亲自执灯来到花架旁,“侯爷,天色暗了。”
女子温婉贤淑又懂得分寸,这样的女子实在难得,任何男子都难以抵抗。
季易终于停住了擦拭兰草叶片的手,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看向女子,“等下我会让宁远把药拿给你。”
女子脸上尴尬一现,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季易止住,“下去吧。”
季易摆了摆手,目光看向正从远处回廊过来的管家宁远,女子眼底闪过一丝落寞,落寞中又带着一些阴冷,与之前的温婉形象判若两人,她顺着季易的目光看到正疾步行过来的宁远,眸光一闪,然后默默返身,想要将银台重新挂到柱子上……
“拿走吧,赏给你了。”
季易的声音响起,已经带着几分不耐,女子拿着银台的手恍然一抖,脸色变幻不停,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似乎极为珍惜和欢喜的将银台捧起,转身对季易福了福,“多谢侯爷。”
此时宁远已到近前,季易只摆了摆手,示意女子快点离开。
“侯爷。”
“嗯,如何?”
“已经到了,傍晚进的城,只带了两名侍女,住进了云中楼,侯爷是否要去看……”
季易摇头,脸色微喜中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惆怅,惆怅中又生出几分势在必得的坚定,道:“不必,明日就会见的。何况,她应该更想见到我……”
宁远看着主子连日来的第一抹真心笑容,突然觉得有些酸楚,他默默退下,心绪也有些散乱……
一主一仆本事极为警惕的人,皆因这一刻等待已久的消息而乱了心绪,以至于没有发现不远处的回廊转角处,本该离开的女子藏身墙后,手握银台、眼神阴毒,她紧紧抓着银台的柱身,无声而又咬牙切齿的说着:“赵,玫!”
此时,云中楼客房中的赵玫打了喷嚏。
柳柔连忙给她披上披风,“深秋夜寒,主子穿得有点少了。”
赵玫揉揉鼻子,想着自己这国防身体,哪有这么娇弱,刚刚不过鼻子痒了下而已,不过柳柔正处于敏感的恢复期,便随她吧。
她拢了拢披风的领,坐在桌边,示意澄澜和柳柔过来坐下。她们住的是上好的套间,两个房间还带个小厅,此刻她们刚在厅中用了晚饭,小二来拿走了餐具,桌上泡着赵玫爱喝的绿茶,赵玫吹着浮在水上的茶叶,脸色被淡淡水汽氤氲得淡雅而柔和。
“明日的事,我想了想,计划可能要改一改了。”赵玫慢慢说着,澄澜和柳柔安静的听,似乎赵玫说出什么来都不会觉得惊奇,即便是这种临时起意的计划变更也见怪不怪了。
“咱们时间城的名声不太好,待月不屑扭转,我可不能不管……我们不如这样……”
房间内,赵玫三人絮絮低语,将明日的事情重新安排妥当,房间外,对街的巷口处,站着一个被斗篷包裹的身影,一束阴冷而怨毒的目光从斗篷中投出,投向云中楼上好套房的沉木轩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