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石室,圆拱形的屋顶之上,由无数颗硕大的夜明珠镶嵌而形成日月星辰,照得整个石室宛若白昼;四面墙上均是色彩绚丽的壁画和浮雕;正方形的地面均由白玉石砖铺就,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立着一根玉柱,上面精细雕刻的花鸟瑞兽栩栩如生。石室最正中有一座一尺多高的玉台,四周放置着的石函铁匣俱是华贵非凡;玉台之上,放着一具玉棺,华丽的,悠远的,让人肃然起敬。
这是一个墓室无疑,且是王族中至高无上的规格。
赵玫忍不住吃惊,没想到从上面掉下来,竟然直接掉进了肴山王陵的地宫之中。
就是不知道是成朝哪一代国君?
她抵不住心里的好奇心,想上前看看,身后的季易突然上前挡在她的前面,
“想死的话就去。”
赵玫想起以前看过的古墓探险类的电影,古墓之中遍布机关暗器,无不暗藏着杀机,便乖乖收住脚步。季易从余光中瞟到她严肃起来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自己则悠然抬步,向着正中的棺椁而去。
赵玫看着那个宽袖长袍的身影如闲情漫步般眨眼就到了玉台边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他诓了!
真是支阴险的毒花!
她一边腹诽,一边也紧走几步跟了上去。
玉台之上,千年楠木制成的棺木,外用玉石铺盖宝石点缀,接缝处用金丝镶嵌,华贵无比。
赵玫绕着玉台转了一圈,一共有5个石函,石函中套着铁箱,箱中装的应该都是价值连城的陪葬品。她伸手想打开其中一个箱子,身边又传来幽幽的声音,
“想死就打开。”
季易幸灾乐祸的语气,不似劝阻,倒似怂恿。
赵玫抬眼看着不知何时移到自己身后的男人,撇着嘴,满脸不信。
“这次是真的。”他故意强调道。
赵玫对那些陪葬品也失了兴致,想起别的,索性转身面对季易,
“那你告诉我,这棺里的是谁?”
“你难道没看到棺前的灵牌上刻着的铭文?”
赵玫狐疑的转到棺椁正前,果然看到一玉牌上刻着密密麻麻的铭文,最右的几个大字是:承天功德开国太祖肃仪。
“肃仪?难道这里面躺着的是成朝的开朝国君?”
赵玫诧然回头,指着玉棺问季易,后者已经绕到外围,正仔细的看着墙上的画。
瑰丽的壁画,颜色艳丽如初,除了惯常的代表吉祥瑞气的鸟兽花木以外,大半的篇幅是画着各式人物,一人领先,四人为辅,带领千军万马,踏平腐朽的奴隶王朝,血洗奢华靡乱的前朝王宫,最终改朝换代,创下一番新的天地……
这是一代开国之王惊心动魄、建功立业的传奇一生,壁画的最后,一人携手四人,立于那巍峨的高峰,俯瞰着万千山河……
这是曾经的成朝太祖和当时分封的四侯共享胜利的一幕。
她几乎可以想象,五个意气风发的男人,执樽相诺,他给他们无上的地位和万世的尊荣,他们向他誓约忠诚相护。
可是数百年之后,他们的子孙们,血液中却没有沿承下他们当时的承诺,那些永世的誓言也随着时间的消磨,沉寂在历史的长流之中。
赵玫冷冷一笑,甩着手走到壁画前,指着那四个人,冲着季易一扬眉,
“他们之中,谁是你的祖先?”
季易沉默,他自然明白她问题中隐含的暗讽。
赵玫也没指望他回答,便又回到玉棺前,指着金碧辉煌的棺椁,喃喃自语道,
“如果被这老头儿知道,他开创的国土,就快被自己信任的四个兄弟的后人分割,不知道会不会气得跳起来……”
她这样想着,便走上玉台,透过透明的棺椁玉盖,肃仪鲜活的容颜印入眼中:五十多岁的男人,面容祥和,完全看不出是一个气拔山河气盖世的开国之雄。
他穿着华贵雍容的金缕玉服,四周有无数奇珍异宝堆砌,而最吸引人的,是他口中所含的宝珠。
那其实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珠子,珠体并不浑圆,形似鹅蛋,也难以分辨是何种质地,非玉非晶,但是整个珠子莹透幽绿,泛着微微的碧光,内里有莹光流转,鲜活如生。
赵玫一眼便知道,这颗珠子,绝非凡物,而且让她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她忍不住凑近棺盖,用手划过珠子对应的位置,想要拂去些浮尘,看得更真切些,却不想,她这混若无意的轻轻一拂,竟然让整个石室都微微晃动起来……
她下意识的想法是,别是季易触动了哪处机关吧。
抬头去找季易,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又站在自己身后,满脸是难得一见的惊诧神色。
赵玫嫌弃的看着他,
“你那什么表情?见着鬼啦?”
季易抿紧嘴,神色复杂的看看赵玫,又看向棺椁,赵玫狐疑的转过头,也被吓了一跳:
成朝的开朝国君肃仪,那原本安然闭着的眼睛此刻正大睁着,而他口中所含的碧珠正自他口中脱出,渐渐上浮,遇到棺盖的阻挡之后,碧珠轻轻一转,竟化为一缕虚无的碧烟穿棺而出,直钻入赵玫的手中,又恢复成原来碧珠的样子。
赵玫下意识的握住碧珠,手感似剥掉壳的鸡蛋般柔嫩,而同时,石室之前的晃动也渐渐停止,肃仪的眼睛不知何时又闭上了,她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嘴已经张得能吞下这颗碧珠。
好一会儿,她才摊开手心,看着占据了整个手心的碧珠,对着季易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