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到底实诚,不过一会儿就张二狗说李大力,李大力说王二麻子,王二麻子说……如此这般的推下去,最终停在了一个大头圆脸的中年胖子身上。
只见他踌躇的举起手,
“是他,把那张存据给我看了……”
他的手指指向的,正是之前那位穿着褐色短打衣衫的健壮男子,后者有些无措,他没想到赵玫竟然真的能揪出他来。
赵玫淡淡一笑,群众的力量不可小觑啊。
她负手走到他面前,看了看他衣襟上绣的银色米字,心下了然。
“这位大哥,如何称呼啊?”
“在下姓吴。”
“噢,是吴大哥,不知吴大哥在哪里高就啊?”
“吴家粮铺,打杂。”
“哦,原来是吴老板的人啊,不知他身体好些了吗?有好些日子没来聚英楼了,听说身体抱恙……”
他前面的问题回答得还好,赵玫这一问下来,他开始吞吞吐吐,
“在下只干杂活,不清楚吴老板的事情。”
“呵呵,好。”
赵玫笑的灿烂,下一秒她就翻了脸。
她指着那男子声色厉荏的冲众人喊道,
“吴家粮铺的老板根本不姓吴,而姓杨,叫吴家粮铺是因为这家粮铺专卖陵南平原上的吴家堡产的粮,而杨老板呢,身体特别好,昨天还在聚英楼喝了两坛神仙醉!这个人根本不是粮铺的杂工!”
那男子一怔,人们开始指指点点,他没想到不过几句话就着了赵玫的道,饶是这样,他仍旧十分镇定的答道,眼睛却不敢直视赵玫,
“在下不过区区杂工,平时也只知道埋头干活,老板的事情哪能那么清楚……”
赵玫冷冷一笑,
“是吗?”
她略施威压,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扼住了男子手腕,她扣住他手腕上的命门,高高举起,大声说道,
“粮铺的杂工,整个手掌应该都有死茧,为什么你只有虎口处有死茧?只有舞刀弄枪的练家子,才会只把虎口处磨出死茧!”
男子手指一缩,想要抽身,无奈被赵玫死死扼住,他根本动弹不得。
赵玫眼见着男子心绪已乱,继续轰炸,
“你再说一次,你姓什么?”
“吴。”
“在哪里高就?”
“吴家粮铺。”
“你娘贵姓?”
“孙。”
“你娘的娘贵姓?”
“刘,啊不对,也姓孙,还是不对……”
“你主子姓什么?”
“杜。”
杜……
赵玫冷笑着松了手,还真是一笔写不出两个杜字呢。
男子答完以后,注意到众人的表情,这才意识到自己泄露了什么,他懊丧的垂下头,不再说话。
“各位,大家也看到了,什么是同行如仇!万隆对付华月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相信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到底是谁在背后挑事,大家应该心知肚明。”
“关于那张5分利的存据,我赵?保证,就此一张。那还是华月的老板跟我打赌赌输了之后,我敲了他一笔,他给我的存据。”
“那时我替聚英楼原来的宋老板还账,就是用的这张存据,当时可是有不少人看到,大家尽可以去打听打听……”
“不想这张存据到了万隆的手里,就变成了挑拨你我的工具,害大家被蒙骗,赵?十分抱歉……”
赵玫一脸伤痛和歉意,反而让那些人不好意思。
“赵老板,这是说的哪里话,该抱歉的是我们……”
“是啊是啊,我们被人蒙骗,才有这一场误会……”
“万隆那姓杜真他*妈*的不是人!阴险狡诈,就算给我五分利,我也不去存!”
“就是!做人不能这样!”
人们的歉意逐渐转换为对万隆的愤慨,就这样,赵玫不仅成功逆转了华月的弱势,还让万隆声名狼藉。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让他趁早收手吧。别再自寻死路了……”
赵玫对着褐衣男子淡淡扔下这一句,便转身进了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