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玫和伯子栩都被那吼声震住了,两人对视一眼,齐齐来到门边,赵玫轻轻推开门,从门缝里正好看到站在楼道上的东方征。
他端着托盘,嘴唇紧抿,眼睛紧紧盯着房间内的如花。
隔壁的房间静了静,随之响起如花愠怒的声音,
“东方征,你的领班没教过你在雅间服侍的规矩吗?”
东方征则轻轻一哼,嘴角撇起一弧讽刺,
“不奇怪,你的主子教过你的礼义廉耻,你不也都忘记了?”
"你——!”
东方征一句话堵得如花语塞,连赵玫都不免对他刮目相看:想不到这弱不禁风的书呆子,也有这等气势。
她眼珠一转,扭身就去房间里搬出一个凳子,放在门边对着门缝大大咧咧的一坐!
看戏!
伯子栩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玩意,也溜溜的回身去搬了个圆凳过来,理所应当的挨着她坐着,对着她微微一笑:
有戏一起看!
这时,隔壁的房间里响起或阴阳怪气或狠戾的声音:
“这人谁啊?”
“找死啊,不过一个小伙计,敢这么跟月烟说话!”
“月烟妹妹,你说,怎么收拾她,我们给你出气!”
东方征把目光转向房间内的五个人,为首的是一个中年人,剩下四个稍微年轻,都是穿金戴银恶红俗绿的纨绔猥琐模样。
他们本围坐在圆桌旁喝酒,此刻都纷纷起身,围拢在如花旁边,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这些人来者不善,并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东方征眼神微闪,却并没有动,他最终将目光定在一脸得意的如花身上,
“我听说你是最早跟着老板的几人之一,聚英楼的开张你功不可没,之前对你也很是钦佩。可是老板信任你,将雅间和大厅的接待工作交给你,不是让你趁机谋取私利,妄想取而代之的!如今被我撞破,你还有何话说?”
东方征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在一旁作壁上观的赵玫却摇了摇头——
人家都敢在雅间内毫无顾忌的说出那些话了,还会怕这样的质问?
她虽然看不到如花的表情,但是可以想象,她此刻绝对不会慌张。
赵玫扫了眼空空如也的楼梯口,今天似乎只接待了这一间客人,如果不是伯子栩有特权,可以直接上来,恐怕还看不到这出好戏。
而楼上出了这样大的动静,居然没有一个人上楼来看看?
看来,她躲杜若溪的这几天,有人下了很多功夫,笼络了不少人。
“东方征,既然你都听到了,那么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自古成王败寇,如果我赢了,说明我有这个本事,如果我输了,我自会承受一切!”
“……你试着想一想,如果我们那个行踪不定的老板突然‘意外身亡’,我这个‘老板的心上人‘、‘未来的老板娘‘是不是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拥有这一切了呢?”
“到那时,东方征,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的去处吧!”
如花的声音里透着阴狠,原本漂亮的脸却因为某种兴奋和嫉恨而微微扭曲。
赵玫低头沉吟,澄澜最近回来经常提起坊间关于如花是她的心上人,是未来的老板娘的传言,她还不以为然,没想到竟是她步步为营的安排。
可是她不明白如花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仅凭自己外加与她关系不菲的乌合之众,就可以除掉她?
一旁的伯子栩闲坐凳上,仍是一派玩世不恭的表情,眼中却闪过一丝寒意,他跟赵玫想的一样,凭如花一人,搅不起这么大的风浪。
可是他转向赵玫时,眼里又只剩对赵玫"驭下失败"的取笑。
赵玫并不理会伯子栩的调侃,她只是很好奇东方征接下来要如何应对。
只见那清瘦的男子轻轻一笑,目露鄙夷,问出了跟她一样的问题,
“?老板龙姿凤章,卓尔不凡,你以为你凭什么能让他‘意外而亡‘?”
“呵,就凭她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如花看着东方征面露讥诮,“她可真会招惹人啊,如今连这区区小伙计也肯为她卖命!我说东方征,你堂堂书生,居然肯来这里当个小伙计,是不是也看上她了?”
“你,你胡说什么啊!”
东方征羞怒交加的脸白了又红,如花指着他一阵娇笑,“你看看你,还敢说没有,脸都红了……”
看到难堪却不再反驳的东方征,如花似想起什么,恍然大悟,“你不会不知道她是——”
坐在凳子上的赵玫一顿。
好在如花似乎并不打算说破,只是握着什么把柄般笑的得意,把东方征笑的心里没底,
“你说我不知道什么?”
如花笑而不语,似对眼前的一个小插曲有些腻了,便给身边的中年男人递了个眼色。
中年男人意会,领头向东方征走去,笑得不怀好意,
“你不知道,你会死……”
东方征反应过来,正准备后退,却瞬间便被五人包围。
他被围在里面,看到了为首的中年男子一个手势,他旁边一个年轻的男子袖子一抖,露出明亮的刀尖……
群狼环伺,让东方征生出一种无力的认命感,这一瞬间,他回想起过往短暂的二十余年,有些失落,有些不甘。
若是还有来世,必不碌碌无为,在身死时一事无成!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几乎就要闭上眼睛迎接刺来的寒刃,却只听见??缗榕榈纳?簦?凶诺统恋拿坪撸?约笆??嗖业暮拷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