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伙计重重的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赵玫看也不看,掀起布帘,就一直往里走。
门后是一段长长的回廊,回廊尽头有个小天井,天井东西两面各有一扇耳门,听刚刚如花的声音,应该是偏西的方位传来,她没有犹豫,直接进了西面的耳门。
眼前是一个不小的院子,赵玫站在院子中间,警惕的扫视四周。
院子并不大,跟一般店铺的后院格局差不多,中间一个大花坛,花坛后的石阶上去是正厅,两侧偏房。
不过奇怪的是,她这一路进来,竟然没有遇到一个拦截她的人,就好像故意给她清空了进来的道路一般。
她心里疑惑,直觉前面是个陷阱,可是想到如花的惨叫声,却不得不往里面跳,即便有危险的是曾经背叛过自己的如花,也无法放任不管。
她凝起十二分精神,尽可能的感受着空气中那些轻微而异常的声音。
头顶上是蝉鸣以及树冠上幼鸟微微抖动翅膀的声音;左侧有风刮过屋脊的呼呼声,飞虫从窗户的缝隙中进入屋内,撞在了蜘蛛网上的挣扎声;右侧的墙角里有咔嚓嚓的声音,时断时续,像是老鼠在吃东西……
只有正对的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到连呼吸声都显得粗重很多……
赵玫一抖衣袖,一柄手术刀滑入手中,刀片冰冷而锐利的光芒紧贴赵玫皓白的手腕,她轻抬脚步,如风般掠过,眨眼就到了正门。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猜测般,屋内突然有了动静,是男子低沉而轻浮的声音,
“听说你就是赵?那小子的心上人,果然长得秀色可餐……真想看看那小子知道他的心上人在我身下婉转承恩的样子……”
“呜呜——”回应男子的是如花从喉咙里发出了哀求的悲鸣。
赵玫眼神一寸一寸的冷了下去,除了眼前房间内令人无法容忍的侵犯,还因为身后涌向这里的众多脚步声……
哼,真是请君入瓮的好算计!不过想捉住她,没门!
她抬脚一踢,房门轰然大开,她一眼就看到左侧垂帘半掩的床上,男子正压在如花的身上,旁边还有一个男子,正帮忙按住如花挣扎的腿。
如花嘴被塞住,不住的摇头挣扎着,看到闯进门来的赵玫,眼神复杂中夹着希翼和乞求……
赵玫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愤怒,如电般闪到床前,抓住旁边男子的衣领就往后一丢,只听咚的一声,男子摔在身后的圆木桌上,桌子应声碎开,四分五裂。
她再以掌为刀,狠狠的劈向如花身上那个男子的后脑勺,男子的头顿时歪向一旁,似是昏了过去。
她跳上床,猛的将那肉泥般的身体踢到一旁,再蹲下身子用手术刀割开绑着如花双手的绳子,正要安慰如花两句,冷不防如花抓着她的手,就往旁边那个男人身上猛的一捅……
赵玫已经收了力道,但是手术刀太锋利,还是插*入了男人的身体。
“你!”
赵玫抽出刀来,看着男人腹部渐渐渗出的血,在锦袍上晕染开来,像一朵鲜艳而冷艳的花。
她本想说如花两句,但是看见如花悲愤而憎恶的目光,又吞下了要说的话。
罢了,反正死不了人,出点血也是活该。
她借着男子衣服把刀擦干净,随意扫了扫男人的脸,四十岁上下,面容精瘦,穿着不俗,应该就是杜承平了。
突然,她眼神一顿,心里涌上一层不安,伸手就要去探杜承平的呼吸,却被如花拦住。
她已把口中塞着的布条拿出来,抓住赵玫的手就走,
“此地不宜久留,主子,我们快走!”
赵玫犹豫的扫一眼杜承平,最终还是跟着如花离开,却不想,刚到门口,就被赶来的人团团围住。
赵玫看着面前将小院围得水泄不通的黑压压的一片人,心里暗暗吃惊,这些人装备正规,行动统一,全是穿着青黑色麟甲手持冰冷铁剑的士兵们。
青黑色……在王都中,代表着负责王都戍卫的都卫军。
怎么会惊动都卫军的人?
赵玫心里疑云重重,站在门口没有动,只微微上前,把如花挡在身后。
那些士兵们沉默而森然的看着她们,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似乎一直在等什么。突然,一声命令般的沉喝,队伍霍然分开两半,一个人从那些铁血将士让出的空道中步出,
赵玫惊异的看着来人,惊呼出声,“尚若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