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姜怡推了她一下她才回过神来。
“你没事吧。”姜怡见苏禾魂不守舍的从大厅进来不免问了一句。
“没事。”
安羽的电话在姜怡准备问下去的时候响起。
苏禾连忙开门跑到大厅里面接电话。
已经是傍晚了,六月份的a市,夏天早早的来临,楼下种了许多红色玉兰花,花开一季,到现在已经尽数凋谢,只留下满树宽大稀疏的叶片。整棵树,像是挂满了蒲扇。
“明天陪我去一个地方。”安羽的声音传了过来。
苏禾眼神淡漠的看着窗外的世界。
太阳渐渐西沉,夕阳余晖撒在天边,橙黄色的天,朦胧而又哀婉。
“好。”苏禾说。
“不问我去哪里?”安羽有些惊讶。
“去哪儿?”女生失神的看着外面的一株玉兰树,分明整棵树的花朵都已经不复存在了,玉兰树下面却长了一簇嫩绿的叶片,仿佛能透过光线一般。
“一个慈善舞会,我恰好没有女伴。”他说。
苏禾“嗯”了一声,手掌伏在满是灰尘的窗台上,无意识的把灰尘拂开。
过了一会儿,那边才传来安羽的声音,带着点踌躇,这种语气很不像他。
“苏禾,你和杜承希,现在怎么样了?”
她的手僵了僵,整颗心空空荡荡的,像是忽然被人点了穴道,一动不动的站在那边,过了一会儿她才回答说,“我跟他在一起了,我们现在很好。”
那边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苏禾的回答,安羽不信,如果他们很好的话,苏禾就不会去找他借钱。
“是么?”
女生点了点头,重复说了一遍,“是,我们很好。”
挂断之后手机握在手里停留了一会儿,她看见那棵玉兰树下面簇拥的绿叶里面开了一朵深粉色的花朵。
在夏天,几乎所有同类的花都凋谢了的时候,在最卑微,最不起眼的地方,接近树根的地方,红色的花朵悄然绽放。
隔了一会儿,那边传来安羽厚重的声音,“你还以为他是杜承希?你知道他么?”
女生僵了僵,听到自己的声音,“知道——”
“你知道了?”
“是啊,”女生扯出一个微笑,像是在宽慰自己,“他就是杜承希,还能是谁?”
“是么?”
很轻的一句,几不可闻。
几天前在在听完安羽所说的一切之后她的心就像被人狠狠地刺了一遍,无比难受,像是热带鱼被人扔到了江南小溪。不敢再听下去,不愿相信,可是潜意识里,却总有个声音逼迫她,不得不承认这个模棱两可的事实。只因,这世上还有第二个人跟她说当年那个曾经住在她对门的那个人,那个名字她不熟悉,只是听说,叫——顾修。
刘阿姨口中的顾修,还有安羽所说的顾修,重叠在一起,她不得不信,时尚存在这么一个人,更有可能的是,那个人就在她身边。
安羽挂了电话之后,女生木然回到宿舍,只是呆呆的拉开椅子,坐上去,像是一下子被人抽空了灵魂。
“姜怡,”女生皱着眉,茫然的看着一个方向,“你说,世上为什么会有谎言?”
大概,谎言只存在于成年人的世界里,人越是长大,失去的东西就越多,越是经历的多了,心里的伤疤就越是纵横。
“谁骗你了?”在看到女生快要哭了的神情的时候,姜怡忍不住放缓了声音。
无比轻柔的语调飘进女生的耳朵,女生忽然笑了下,这一笑竟把眼泪给逼了出来,落在翻开的课本上,女生立刻抽了张纸巾胡乱把滴在书本上的泪水给擦干净。
擦着擦着,泪水却愈加汹涌起来,不断滴落下来,像是没有穷尽。
直到后来苏禾才恍然明白,她和杜承希其实根本就不应该在一起,开始是她强求,到后来轮到他,循环往复,其实结局早已经注定了。
端午节不能回m市,她打了个电话回去,跟奶奶说了一遍原因。
要去参加舞会的话,礼服必不可少,所以女生只能回家。
好在,宋娜恰好不在家,家里只有爸爸,郑琳还有吴妈。
宋宁对她劳动节回家不免有些惊讶,想到几天前的事情,又感到有些愧疚,两人见面,实际上什么重要的事情也想不出要说的,寒暄几句过后,便就这样散了。
倒是苏禾在房间熨礼服的时候忽然想到安羽说的那些话。他说,当年杜若和宋宁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她隐约知道这点,似乎到现在才敢确定。
思想间,门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了,进来的是吴妈,这个家里只有苏禾喊她“阿姨”。
她始终觉得,没有一个做过母亲、哺育过孩子的人是可憎的。
“你……”吴妈皱了下眉,把门带上走到距离她不远的地方,有点踌躇,“认识……上回来这里的那个男人吗?”
她支支吾吾的说完,苏禾心里有些疑惑,还是点了点头。
“他是at的总经理,叫安羽,您要找他么?”
“安羽?”她低声念了一句,脸上露出不自在的表情,双手不自觉的握在一起,微微张了张口,想勉强笑笑,那眉头却不自主的皱紧又松开,如此反复良久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女生心里更是疑惑了,“您怎么了?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没有,没有——”女人立刻慌乱的摆手,再抬头时眼里明显有了湿意。
“怎么了?”苏禾皱着眉,心里涌出一丝同情。
她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