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轨列车的汽笛已经在鸣叫第三次了,列车即将启程,返回艾萨村所在区域的车站。卓娅还在车门前踌躇着脚步不愿上车,已经记不清工作人员是第几次提醒她马上要开车了,她还是眼睛左右寻找,期盼着逸心的出现。
昨天卓娅回到了旅店就发现逸心已经消失了。逸心本来就没有什么行李,更没有留下什么只言片语。卓娅问过旅店的老板,却得不到任何有用的答案。卓娅甚至去问问歪歪,歪歪只会无奈地摇摇头。
卓娅最终走进了车厢,列车关闭车门,缓缓地驶向远方。车站远处的一个高层建筑的露台上,有一双眼睛正凝望着这一切,那个人正是逸心。逸心用一件灰色的布袍裹住身体,一只手抓住被风不断吹起的罩帽一角,淅淅沥沥的小雨这时从天而降,打在逸心的脸上,逸心感到,这个城市里的雨水是苦涩的。
“不跟那个小姑娘回去吗?”创世打断了在雨中呆立的逸心。“不了,”逸心摇了摇头,缓缓转过身去,“我们到那个小巷的酒馆去吧,我现在只想去那里。”
小巷的酒馆似乎全年不休,破旧的门板缝中总能透出昏黄的灯光,逸心推开门走进去,门口一阵叮当作响的风铃声让正埋头在吧台工作的老板抬起头来。
老板是个上了点年纪的大胡子,逸心找个僻静的角落坐下后就只要了一杯淡酒,老板为逸心上了东西后就走开了。
“我们为什么来这里?”创世有些不解地问逸心。
“那天我看到的时间碎片里,我会在这里遇到一个人”逸心在心里回答道,“我想知道他是谁?”
“你怎么知道那个碎片里的事会在今天发生?”创世更加不理解。
“感觉,”逸心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回答着创世。
“告诉你个有趣的事吧,在昨天我扫描你的记忆的时候,发现你的脑子里有点特别的东西。”创世忽然兴奋起来,“形象的说,就像是一本日记,你的格斗才能应该就来自于此。”
“哦?一个日记本,好有趣的说法!说下去,你还发现了什么,我其实还是那个钟变得?”逸心讽刺着创世。
“不,你的大脑表明,你是纯粹的人类,除了那个写满了格斗技巧记忆的日记本,你和正常人毫无差异。”创世对逸心的讥讽倒是毫不在意。
“那你能告诉我怎么才能看那本日记吗,武器先生?”逸心继续嘲弄着创世。
“在你不知不觉的时候,你就已经在翻阅了,你没发现自己的格斗技巧越来越娴熟了吗”创世回答着逸心。
夜色再度降临,酒馆里也变得喧闹起来,觥筹交错间碰杯声和酒徒们的叫嚷声充满了整个酒馆。
很快在酒精的作用下,有几个酒徒开始变得混乱,脚下的脚步也开始散乱,歪歪斜斜地与一个独自大口大口灌着烈酒的男子狠狠撞在一起,酒杯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这个男子的穿着虽然与这个城市里的年轻人无异,却显得破旧的多。值得注意的是他那一头火红色的头发,消瘦的面庞配上一稀疏的胡渣却显得有一丝憔悴。两只眼睛在酒精的作用下有些发红却炯炯有神。
“你眼睛瞎了!”撞人的酒徒嘴里含糊不清,另外几个也上来也帮忙推搡红发男子,一帮人夹杂不清地互相拉扯着,走出了酒馆。老板和客人们都见怪不怪地继续干着自己的事情,酒鬼间的打架每天都在这里发生。
一直看着全过程的逸心却猛然间想起,那天在那个幻钟空间的屏幕上见到的画面里,和自己见面的正是这个红发男人。很显然,在那个时间碎片里,只有卓娅是不该存在的,所以也只有卓娅,失去那部分记忆。
逸心赶紧跑出酒馆,在酒馆侧面的小巷里,堆积如山的垃圾堆里躺着的正是那个红发男子,打人者早已不知去向。
“你没事吧?”逸心想伸手去扶,突然间,手像被冻住那样凝固在半空中。“这种感觉是……”仿佛就像是第一次把项链带在脖子上那样,无数的场景和画面冲击着逸心的大脑。她的嘴吧,似乎不受控制那样说出这样的话。
“真是难看呢,猎犬只有在拥有猎物的目标时,才有存在的意义,你现在的样子,和丧家犬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些?”红发男子摇晃着站起身。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点在于,我能告诉你的猎物应该在哪?”逸心的声音在她自己听来都感到陌生。
“你在戏弄我吗?小姐!”男子一步步走向逸心,当他近距离站在逸心面前的时候,逸心几乎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逸心没有答话,而是突然间出拳,直接击向男子的小腹,拳头所到之处,带着猛烈的劲风,男子伸出左手硬接,却被弹开了几步。逸心纵身向前准备再次发动进攻,却发现男子身形一晃就从自己眼前消失了。逸心略一吃惊紧接着感到身后有股劲风袭来,赶紧弯腰低头,躲过男子的一击,然后以左腿为轴,右腿顺势向后横扫。男子显然没有料到逸心的反应如此之快,情急之下双脚点地,纵身向后一个空翻,躲了过去。
电光火石间,二人已经交手数招,现在二人都紧紧盯住对方,调整着呼吸,摆出随时进攻的架势。
“好吧,”男子率先收起了架势,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撑着身体,抬头仰望天空,“听你的我又能得到什么呢?”
“活下去的机会!”逸心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