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华匆匆赶回‘红线牵’,一路冲到唐七的床前,气还没喘匀,张口就对正坐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唐七道:“你现在的伤怎么样了?”
唐七睁开一双美目,静静凝视着金华气喘吁吁的样子,疑惑不解,“好多了,怎么了?”
金华答非所问,“我明日送你出城!”
唐七看出金华的异样,蹙眉道:“金华,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金华微微一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些:“没,没有,你放心,我只是觉得外面风声太紧,你继续待在城中,太不安全了!”
唐七显然并不相信金华的话,但金华既然不说,他也不打算多问,只淡淡点头道:“好,明天我听你的安排。”
次日一早,一行迎亲的队伍便吹吹打打,热热闹闹地向城门而去。金华走在轿子旁,春光满面地咧嘴笑着,还不停地向行人挥手示意,俨然与往日无异。可是只有金华自己心里清楚,她其实紧张的不得了,毕竟一路走来,满大街都是通缉七哥哥的告示,还有官兵挨家挨户搜查。而城门更是重中之重,这几日来,光是守城卫士都添了好几拨!
轿子终于到了城门,城门的守卫立刻围上来,要求检查轿子内部。
“哎呀,军爷,辛苦了,辛苦了,”金华笑嘻嘻地跟领头的守卫寒暄,趁人不备,悄悄地将一锭银子塞给他,“官爷,您也知道,这成亲啊,最讲究个吉利,所以希望您能尽快放我们出城,以免误了拜堂的吉时!”
那守卫悄悄掂了掂重量,似是满意的笑了笑,然后一挥手,“没问题,放行!”
见守卫们让出道路,金华不由松了一口气,可是紧张的情绪还未完全放下,事情又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逆转。
“慢着!”金华正要招呼迎亲队伍继续前行,却又被不知何处赶来的一小队官兵堵住了去路,这次领头的是一位身形魁梧的大汉,他默默打量着轿子,若有所思。
“启禀薛统领,这个轿子下官已经查过,没有什么问题!”刚才那位守卫忙上前,拱手跟这位薛统领行礼,显然这位薛统领的官阶要比他高得多。
‘坏了!’金华心知不妙,没道理凭空多出一对人马,专门来搜自己的队伍,摆着其它各种等着出城的行人不搜,偏偏冲着她们来,金华隐隐觉得这事儿似乎并非巧合。
“这位官爷,我们这轿子已经搜过了,不会有问题的,我们赶着出城,求您啊,给行个方便!”
金华讨好似地谄笑着,又偷偷拿出一锭银子,就要塞给薛统领。
薛统领眉头一蹙,一把推开金华的手,怒道:“本统领不吃你这一套,我看你这轿子八成有问题,说,是不是私藏了逃犯?!”
金华讨了个没趣,顾不上委屈,又忙着辩解道:“哎呀,官爷,小民哪敢藏什么逃犯?小民虽贱命一条,也是稀罕的紧,哪里敢胡来!您说的逃犯长什么样,能否跟小民透漏下,小民若是见了,定然会通知您!只是不知道,嘻嘻,有没有赏金啥的!”
薛统领不耐烦地瞥了金华一眼,“少废话,有没有私藏,搜了便知,来人,给我搜!”
“好,好,您搜,您搜!”金华见继续辩解,可能会让对方更加起疑,于是硬着头皮让开路,任由他们去查。
官兵们掀开轿门,却只看到了一个惊慌不已的新娘,显然这个新娘并不是他们要找的逃犯,而轿内情况一览无余,根本藏不下什么人。
官兵们放下轿帘,回身禀告:“启禀统领,没有发现。”
薛统领凝眸细思,默默打量着迎亲的队伍,目光触到一个的身影,不禁停了下来。
金华顺着薛统领的视线,看到他若有所思地盯着的那人,不禁大惊失色。
薛统领似是觉得那人有什么不妥,于是提足向那人靠近,金华的心默默提到了嗓子眼儿,薛统领没走一步,都像踩到了金华的胸口,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听风拜见薛统领!”
薛统领的脚步被突然叫住,他回过头,惊讶地看着来人,“是你!”
金华显然比薛统领还要惊讶,她瞪大了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听风,难道是难离,他对官府说了什么?还是他想要对官府说什么?看来自己的担心没有错,难离真的要报复自己!罢了,罢了,如果七哥哥真的被抓走,她大不了陪他一起便是。
薛统领警惕地看着听风:“你来做什么?”
听风微微一笑,恭声道:“我家主人说好久不见薛统领,想念的紧,想约你来风雨楼一聚,这是我家主人的书信。”
薛统领接过书信,撕开信封,展开信纸读了读,立刻大惊失色,然后恶狠狠瞪了听风一眼,一扬手:“我们走!”
官兵们鱼贯而走,听风始终恭敬地躬着身子,待官兵走远,听风直起腰,也不看金华,转身也信步而去。
待金华搞清楚状况,才忙低声对着听风的背影道:“替我谢谢你家主人。”
听风并未回头,“一定带到!”
总算有惊无险,迎亲的队伍继续向前,顺利地出了城,走到僻静处,金华说是内急,让队伍先走,自己稍后跟上。
队伍于是继续前行,没有谁意识到队里突然还少了另外一个人。
看着队伍走远,唐七脱下红袍,立刻露出了一袭白衣,他面色有些苍白,显然伤势还没有好。
金华心疼地看着他:“七哥哥,你还好吧!”
唐七整理着有些凌乱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