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吹得枯枝呼呼作响。t
金华带着‘红线牵’几人,对着一座新起的坟头,盈盈而拜。这处坟茔坐落在荒野之上,孤零零地对着一片青山,凄凉无比。
祭拜完毕,金华立在坟前,目光一片潸然。
“绿萼姑娘,金华虽然与你并不相熟,可是也敬佩你的骨气。”
“如今风头正紧,不能帮你大举操办,只能姑且将你安顿在此处,希望你不要见怪!”
“但愿它日你投胎转世,千万寻个好人家,不要再像这辈子那样凄惨了!”
“行了,行了,有完没完?死人都快被你吵醒了!这大冷天儿的,你好意思让大家陪着你受冻么?”金华絮絮叨叨个没完,倩娘等人早就不耐烦,连连催着她离开。
“好了,好了,这就走,”金华随口答应着,正要走,却又好像想起什么,忙回头继续对着墓碑道,“你要是想寻仇,千万要找对人,金华是你的朋友,可不是你的仇人,千万记清楚了!”
“金华!”
“来了,来了!”金华最后朝着绿萼的坟头鞠了一躬,突然觉得脊背有点儿发凉,忙追着倩娘等人而去。
“花花,花花!”
夜锦衣站在门外喊了半天,一直不见金华答应,不禁心中起疑。
“花花,我进来了啊!”
夜锦衣伸手一推,门‘吱呀’一声开了。夜锦衣犹豫了片刻,还是提足跨过了门槛,一边往里走,一边提高嗓子道:“花花,我敲了门的!”
依然没有回应,夜锦衣纳闷地转过帷幔,只见金华床上的被褥鼓起了一个大蓬,正搁那儿发着抖,不用说,里面肯定有人。
难道是金华出了事儿?夜锦衣心里一紧,忙走上前,一把掀开被子,叫到:“花花!”
“啊——”
高亢的惊呼声响起,夜锦衣看着缩成一团,正趴在床上哆哆嗦嗦的金华,十分不解,“花花,是我,是我!”
金华抬起头,看清楚夜锦衣,“破衣服?”
“是我!”夜锦衣点点头,这丫头到底在闹哪样?
“你抢我被子做什么?”金华微怒,一把夺过被子,重新将自己团团包住,只留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金华一双黑眼珠警惕地打量着周围,小声斥道:“你来做什么?”
“这是这几日的账册,我拿来给你看看!”夜锦衣将手中的账册递向金华。
金华一甩手,“拿走,拿走,我现在没心情看这个!”
“花花,你怎么了?”
吆喝,这丫头每天睡觉前最喜欢看着账簿傻笑一会儿,今个儿是怎么回事,转脾性了?
金华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望望夜锦衣的身后,神秘兮兮地低语道:“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夜锦衣也回头看了看身后,疑惑道,“这个屋子除了你,还有什么是不干净的?”
金华也顾不上跟夜锦衣贫嘴,继续惊恐地小声道,“你不知道,她的鬼魂来找我了!”
夜锦衣蹙眉,“谁?”
金华警惕地打量着周围,将声音压的更低,“绿萼呀!我刚才听到动静了!”
金华正说着,窗台上突然‘哐当’一声响,金华‘妈呀’一声,一把蒙住了自己的脑袋,重新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夜锦衣心中觉得好笑,突然起了顽皮之心,故意装出一本正经的语气,说道:“你以为躲到被子里就万事大吉了?她很可能会悄悄地从窗子里跳进来,悄悄地走到床边,然后——”
夜锦衣顿了一会儿,突然又大喝一声:“将手伸进来!”
一只手蓦然握住自己的脚腕,金华一下子跳将起来,语气里带着哭腔:“是她,是她!”
看到夜锦衣坐在床边儿,笑成一团,金华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于是立刻恶狠狠盯着夜锦衣,“要死!人吓人,吓死人的,不知道吗?!”
夜锦衣止住笑,摇头道:“对不住,对不住,不过,这个世界哪里有什么鬼?你别搁这儿自个儿吓自个儿了!”
金华并不赞成夜锦衣的话,仍小声说:“你刚才没听到么,窗外真的有声音!”
夜锦衣摇头轻笑,起身迈步向窗边走去,金华蜷缩成一团,小心地看着夜锦衣。夜锦衣走到窗户旁,一伸手,‘啪’地拉开了窗子。
‘喵’地一声,一只野猫跳了进来,一溜烟钻到金华的床底下去了。
金华松了口气,身体一放松,立刻脸色惨白地坐躺在床上,瘫成了一堆浆糊。
夜锦衣重新关上窗户,呵呵笑道:“看到没,不过是一只野猫,哪有什么鬼,别吓唬自己了!”
金华还没从刚刚的惊吓中缓过神,神情依旧有些呆滞。
夜锦衣倾身凑到金华耳边,暧昧低语道:“如果你还是害怕,不如今晚我留下来陪你?”
“只是没有你睡的床——”
金华只想着‘鬼魂’之事,暂时忘记了男女之防,听到夜锦衣如此建议,第一反应不是拒绝,而是在考虑此事儿的可行性,毕竟有人陪着,好过担惊受怕!
夜锦衣见金华木讷地发着呆,心中觉着好笑,便进一步提醒道:“你这张床足够大,我们不是可以躺在一起么?”
金华闻言,这才反应过来,尼玛,这不是赤裸裸的调戏?差点儿就着了破衣服的道儿!
金华压着怒气,白了夜锦衣一眼,冷哼道,“胡说什么?”
夜锦衣做委屈状,捏着嗓子如女子般幽怨道,“人家还不是为了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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