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叔跳下马车,独自与一众劫匪对峙着,“光天化日之下,岂容你们如此胡来?”
那人目露精光,讥笑里夹杂着危险的味道:“做的做不得,不是你们能说的算的!”
常叔一把年纪,身体又不好,让他一个人面对这么多穷凶极恶的劫匪,金华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金华犹豫再三,一咬牙,凑到多儿耳边,低声道:“多儿,你待在这里不要动,我下去看看!”
“姑娘,姑娘!”多儿拽着金华的衣衫,哆哆嗦嗦,吓得脸色惨白。
金华拍拍她的手背,低声安稳了几句。
心里其实害怕的不得了,但金华还是壮着胆子打开车门,故作镇静地扫了一眼众劫匪,然后闪身跳下了马车。多儿见金华出了轿子,心里更加害怕,不管三七二十一,也追着跳了出来。
金华见多儿也出了轿子,忙拉着她一把护到身后,多儿拽着金华的衣衫,探头探脑地往对面张望,待看到一群凶神恶煞般的强盗,‘妈呀’一声,哭了起来。
看着对面这批人强马壮的强盗,金华肠子都快悔青了。乖乖,自己干嘛死活不听常叔的劝,固执地非要抄什么近路!如今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就算死在这里,估计也不会有人知道,唉,这就是那什么来着?自作孽,不可活!
那些劫匪看到车上跳下来两个姑娘,语气更加轻蔑放肆起来,“原来是两个娇滴滴的小娘子!”
多儿的低泣声搅得金华心烦意乱。俗话说,人紧张恐惧的时候最容易犯二,金华接下来的举动十分贴切地印证了这句真理。
只见金华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猛地提足向前两步,挡在常叔与多儿前面,然后冲着强盗一拍胸脯,吼了一句:“不要劫财,要劫劫色!”
金华这一声吼,不但吓着了自己,吓着了常叔和多儿,估计也实实在在吓到了对面的一众强盗。反正那些强盗听了金华的话,足足愣了有一分钟,然后才放肆地哈哈大笑起来。
金华脸上青一阵,紫一阵,只觉得全身热血‘蹭蹭’地往上涌,不由捂住脑袋,哎呀妈,头好晕!
还是常叔反应快,没等强盗做出回应,他便一把将金华拉了回来,急道:“东家,你们出来做什么?快回马车上去!”
金华张张嘴,却好像没有什么话可说。平日里总是病恹恹的常叔,此时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一把托起多儿,将她塞到马车里,回头又来托金华,金华还没搞清楚状况,双足便已离开了地面。
强盗头儿回过神儿,木然侧眸望向身旁的同伴,“现在的姑娘们已经开放到这种程度了么?”
那同伴哈哈一阵长笑,抬眸望向正被常叔往马车里塞的金华,撺掇道:“哎呀,小娘子,你别急着躲啊?你的建议,我们是可以考虑可虑的嘛!”
车门被重新关上,金华蜷缩在角落里,感到脑袋有点儿蒙,自己不是在做梦吧,刚才那个傻不啦叽的犯二青年是俺吗?
‘啪’,一把掌打在自己脸上,金华立刻捂着脸颊叫起疼来,尼玛,还真的不是在做梦啊!哎呀妈,这回丢人丢大发了,金华啊金华,你就算再口不择言,也不至于说出这种话吧!这事儿要是让别人知道,指定以后没脸见人了!
多儿的精神一直处在高度紧张的状态,所以自动屏蔽了金华这番惊天地泣鬼神的豪言壮语,自然也未注意到金华臊红的脸颊,她只是趁势往金华身边挤了挤,哭道:“姑娘,多儿,多儿不想死!多儿不想死!”
经过这一番折腾,金华反而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她伸臂将年纪比自己小的多儿搂在怀里,低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呢!我们不会死的!”
马车里的金华二人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只能默默替常叔捏着汗。
马车外又恢复到了肃杀恐怖的氛围,那群劫匪齐齐将目光投注到常叔身上,似是要将他洞穿。
那匪首目光凶狠地凝视着常叔,喝道:“老人家,实话告诉你,我们要的是马车里的财物和人,识相的赶紧让开,可以饶你不死,大爷家里也是有高唐老母的,所以不忍心伤害你!”
常叔的神情出乎寻常的镇定,他只是淡淡地望着那群匪徒,操着嘶哑的喉音道:“你们只有一个选择,就是踏着老头子的尸体过去!”
“找死,兄弟们,这个遭老头子就交给我了!”那匪首大喝一声,长鞭一甩,双腿一夹,便催马向常叔疾驶而来。
常叔悄悄握紧拳头,慢慢站直了身体,不知为何,他佝偻了许多年的后背也好像突然直了起来。
常叔默默看着向自己冲过来的劫匪,眼神竟是从未有过的犀利。
眼看匪首越来越近,气氛也越来越紧张。
就在匪首冲向常叔的一霎那,突然双眼一翻,,莫名在马背上摇晃两下,便‘噗通’倒下了马,倒在了地上,挣扎几下,没了动静。
“大哥!”众人惊呼,仔细一瞧,却见匪首的脖颈上不知何处多了一把明晃晃的飞刀。
众匪徒惊愕地抬眸,视线越过常叔投射到远处,只见马车远处的官道上,一人一骑正急速地飞奔而来。那马上之人青衣墨发飞舞,邪魅张扬。更奇特的是,他的脸上带着半边银质面具,在阳光下闪着冰冷的光辉。尤其是他从面具后面投射出来的视线,带着嗜血的狠毒,令人不寒而栗。
眼瞅着就要靠近马车,那青衣人突然从马上腾空而起,手臂一挥,只见几枚亮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