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兰边走边打听,很快在城西一条宽大的巷子里找到了“彩云坊”。这个“彩云坊”的门楼修的高大宽敞,上面绘着大朵的云彩。正中写着“彩云坊”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子兰上前叩门,出来个中年妇女给子兰开了门。子兰忙上前搭讪道:“大婶打扰了,听闻彩云坊的绣品名满川中,今儿就劳烦大婶带我开个眼界。”中年妇女道:“好说,好说,小爷这边请了。”
子兰随中年妇女进了展示厅,只见做好的绣品一叠叠的整齐摆放在货柜上。每一叠绣品上面都放着一个小木牌,上面写着店铺的名字和取货的日期。看来这些都是城中店铺订下的绣品。既有传统的蝶恋花、鸳鸯戏水、凤戏牡丹、松鹤延年、百寿图,还有彩云坊的姑娘们新创的图样,让人美不胜收。子兰见这些绣品色彩艳丽,构图丰富,针脚细腻,忍不住多看了几幅。这位大婶见子兰看的很有兴趣,忍不住插嘴道:“小爷,这彩云坊的绣技算是一流,老板柳如云的“流云针法”更堪称一绝。这柳老板调教出的徒弟,个个绣技不凡。这彩云坊的姑娘们可是手巧得很,这世间的东西没有她们绣不出来的。”子兰笑道:“大婶说的那般神奇,就劳通报一声,让在下会会柳老板,也好见识一下这“流云针法”。”大婶笑道:“这位小爷尽会说笑,你当这“流云针法”是什么破烂玩意了?这可是“彩云坊”的镇坊之宝,岂是你说想见就能见的。我到这坊里十多年了,也就见过两三回。莫说今日柳老板不在,就是在也不见得会绣给你看了。”看来这位柳老板今天是见不着了,子兰只好央大婶带她去绣房里看看。大婶欣然带路。
这“彩云坊”的绣房宽敞明亮,外间里摆了些桌椅。一些小女童正在专心地学习描图。想必是彩云坊新招的学徒了。大婶告诉子兰,一幅绣品要经过很多道工序才能完成。先要在心中构图,想象好绣品的样子。然后根据构图的内容和题材考虑绣种、针法以及采用哪一种质地的底料。一般来说,多以绣种决定所用底料;单面绣以绫、绸缎为绣底;双面绣以真丝塔夫绸、真丝绡等薄似蝉翼的底料为绣底。绣底决定之后,再根据画稿的章法决定绣底的大小方圆,并使其布局繁简得当,疏密有致。然后进行着色,把画稿全部线条、色彩一一画上绣底;不着色的方法,仅描画其轮廓线在绣底上,由刺绣者在绣制的时候对准画稿运针配色。再根据绣品的色彩要求对粗细不同的丝线进行染制。绣线色彩丰富,选择合理,绣品才能逼真,醒目。绣件在完成之后,要用熨斗熨平,以使其光滑伏帖。绣件有需要滚边或装配的,滚边或装配物需与绣件配合,色彩要与绣件内容相协调。挂幅需要装裱的,可以略加衬托。装入框架的绣品未经裱托的,可以用胶水把绣底边牢牢地粘在板上,各处平伏后再装上。刺绣成品必须妥善收藏,不可放在潮湿的地方,以防绣品发霉褪色,也不可以长期处于阳光暴晒之下。子兰见大婶说得头头是道,暗暗佩服。看来这个“彩云坊”真是不一般。
绣房的里间百十个绣架摆的整整齐齐,一百多个姑娘正在绣架前忙碌着,姑娘们神态安详,动作娴熟,飞快地穿针走线。子兰仔细观看绣架上的绣品,有些绣品已经能看出形态了,大婶热心地为子兰讲解。这刺绣要求刺绣者必须具备一定的艺术修养,懂得一些基本画理。绣制时,起落针要快,收线要松紧一致。这样才能使绣面光滑匀净。细线更应轻针起落,小指尖的撇线也要轻,轻则不易断。绣到传神或复杂的部位须手脑并用,仔细观察其笔法色泽。这刺绣真是一种艺术性的劳动。绣房里静悄悄,姑娘们都在专心刺绣,子兰也不好意思停留太久。子兰赶紧向大婶致谢告辞,大婶笑着送子兰出了彩云坊。
子兰觉得今日真是不虚此行。可惜柳老板不在,那“流云针法”更不知何时才能一睹为快?子兰看看时辰还早,决定先去投亲。出门在外,有个亲戚也好有个照应。子兰换上女装,略作打扮。又去街边的礼品铺子里买了些糕点,准备去探访亲戚了。
子兰的这个远亲住在城东,让子兰一阵好找。这家亲戚是个老两口。三个女儿都已经出嫁多年了。上次去褒国访亲的正是这老两口二女婿,就住在城南。见到子兰远道而来,两老儿很是高兴。只是心生诧异,褒城到川中好几百里路,子兰一个女孩子是怎么走的呀?子兰见亲戚诧异,笑着道:“小女子换了男装,就这样一路混了过来。”逗的这两老儿开怀大笑。亲戚家的老头笑道:“好个机灵的娃儿!”亲戚家住房宽敞,老两口热情地招呼子兰住在家中。老太太对子兰笑道:“女儿们都出嫁了,平日里就剩下我和老头儿,今儿丫头来了,定要多住些时日,陪我老太太解解闷儿。”子兰心里很是感激。老头儿忙着去做饭了,老太太收拾了东厢房,让子兰先歇会儿。子兰也不是很累,就到厨房里帮着做饭。老两口直夸子兰懂事,没有大户人家小姐的架子。不一会饭菜上桌,子兰和老两口围着饭桌边吃边拉家常,已经俨然是一家人了。
晚上趁着在院子里纳凉的机会,子兰向老两口打听“彩云坊”的事情。老太太听到“彩云坊”眼前一亮,话匣子就被打开了。原来这老太太,跟“彩云坊”的渊源颇深。这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和“彩云坊”柳老板的师傅郝彩儿同是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