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画敏匆忙地穿衣服,焦急地对镜梳头。无意之中,李画敏在镜子里瞟见坐在床边的赵世宇朝这边窃笑,便知道上当了。
若真是大老爷杀上门来,这个家伙会悠闲自在地坐在床边、笑嘻嘻地看自己梳头?
“宇,真的是大老爷找上门来?”李画敏转头看他,笑眯眯的大眼里隐藏着危险的信息。
赵世宇举手投降:“呵呵,我一时着急,说错了。是师傅他们要回家,三叔设宴送行。”
李画敏听了,不再跟赵世宇计较。洗漱罢,李画敏和赵世宇出来,协助三叔、婶娘款待师傅和师兄师弟。
已经是十二月二十八日,酒宴散后,坤伯和众徒弟纵马扬鞭赶回家。
李画敏和赵世宇比坤伯迟一天返回长乐村。再过一天就是除夕,客站里没有顾客,赵世宇关上客站大门,让罗振荣一同回家过年。
二十九日中午,罗振荣赶车,载李画敏和赵世宇回到长乐村。
财婶在自家厅堂里,与阿富嫂子、罗水秀一起包粽子。罗振荣穿戴整齐、提个包袱回来到。一家人都丢下手中活计,围看离家几个月的罗振荣,问长问短。对于在外面的事,罗振荣不想多说,只说是帮人照管一个客站。财婶打开罗振荣的包袱,发现有三十几两银子,惊喜地叫喊,不顾儿子的反对,只留下一两银子给罗振荣,其他的银子没收拿回自己房间。
财叔难得地咧开嘴笑:“不错,阿荣有本事。外出不过几个月,就挣回了几十两银子。”
罗振富、罗振贵洗干净手,抚摸三弟身上的体面衣服,对这个过去不曾放在眼里的弟弟是打心里佩服。一家人都高兴,只有罗振荣一人怏怏不乐。提了包袱回自己房间,“怦”的一声关上房门,倒在床上蒙头大睡。
月娘掇个凳子,坐在外庭院里做针线,时不时朝大路那儿张望。再过一天,就是大年三十,别人家是合家聚集到一块,包粽子,做印饼,蒸年糕。热热闹闹欢欢喜喜的,让长时间独自在家的月娘倍感孤独。昨天坤伯他们从县城回来说,李三老爷家的事已经解决了。儿子、儿媳妇为什么还不回家呢?
几只鸡拍打着翅膀,在身边跑过。牲口栏里,传来“咩咩咩”的叫声,偶尔伴有牛儿“哞哞”的叫声。可是,月娘希望听到哒哒的马蹄声。
大路那边真的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还有铁轮转动时的声音。月娘惊喜地站起来,朝大路那边看,一辆熟悉的马车顺着斜坡慢慢驶来,那赶车的人正儿子赵世宇。
月娘笑了。
马车驶到灰沙庭院,在东边的车库前停下。
赵世宇跳下马车,朝月娘远远地叫喊:“母亲。我们回来了。”李画敏跳下马车,冲月娘笑:“母亲,我们回来了。”
月娘迎上去问:“亲家叔家里。都没事了?”
李画敏听月娘牵挂三叔家的事,就回答说:“母亲,都没事了,一切安好。我知道母亲在家中惦记,可是县城那边事急。不能抽身回来,那些事又不好托人转告的。”
“那是。有些事只能自家人知道,不好对外人说的。”月娘点头表示理解。
赵世宇卸下马车,牵马回马厩。李画敏取出车上的篮子、包袱。
月娘走去帮忙提篮子,微笑问:“沉甸甸的,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
李画敏提包袱,与月娘走上台阶:“篮子里都是吃的。阿宇说,我们回来迟了,索性在县城办些年货回家,不用再去镇上买了。母亲,我和阿宇不在,家里一切都好吗?”
月娘告诉李画敏,家里一切都好,因为不知道李画敏、赵世宇是否回家过年,什么都没有做。
在长乐村有个习俗,每到过年都包粽子。
月娘生火热水,准备泡糯米做粽子。李画敏挎个篮子,与赵世宇到果园底下的菜园割冬叶。路过培育药材棚子的时候,李画敏和赵世宇忍不住掀开茅草夹子观看,嫩黄的苗儿长了四五片叶子,挺高了不少,幼苗下的土地一片湿润。两人把茅草夹子重新盖上。
李画敏满意地说:“母亲把苗儿护理得很好。”
“当然了,母亲干活,从来错不了。”赵世宇满意加上自豪感。
李画敏、赵世宇走到山坡最下层,那一行长长的靠近大池塘的土地都是赵家的菜地。赵世宇割翠绿的冬叶,李画敏往大池塘里看时,发现大池塘里的水比过去少了。
“宇,过去站在菜地边拿提桶就可以打到水,现在水怎么深下去了?”站在菜地边,已经够不到池塘里的水了。
赵世宇连看都不看,只顾割冬叶:“那是裕叔放池塘里的水。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今天要放去大部分的水,明天就可以捉鱼卖了。”
这宽阔的大池塘,已经成为自家的。赵世宇跟李画敏商量着,过年后请人挖深池塘,然后往池塘里投放鱼苗。
李画敏、赵世宇拿冬叶回到家,月娘已经把水烧滚了,泡糯米。月娘把冬叶也泡在沸水中,泡软了清洗干净。
饭厅里,生了盘炭火暖烘烘的。
糯米、红猪肉、板栗、香菇、绿豆、冬叶、细麻绳都准备完备,开始动手包粽子了。月娘包两斤重的大粽子,先用碗盛两碗糯米倒在三片叠放的冬叶上,接着放上红猪肉、香菇,然后倒上满满一碗的糯米,再用冬叶严密包裹糯米,包成六个棱角,最后用细麻绳一圈圈地缠绕粽子,缠得牢牢的不让冬叶和里面的材料散开。
李画敏在月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