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女人身上来了葵水素来被视为肮脏不堪。按大户人家的惯例,若是正室信期到了,丈夫一般不会与其同住一屋,贤惠大方的妻子还会主动为夫君纳通房替自己伺候他。然而,云曦做不到这般开明大度,前日提议让夏辰烨去书房歇息不过是因为不想他忍得那般难受。若是主动往他身边塞丫头,她仅仅是想象一下,心里就特别难受。尽管梨落所说的话并非毫无道理,从某种程度而言也确实是为她这个主子着想,但直觉告诉云曦,似乎事情并非那么简单,她本能地拒绝继续讨论这件事情,便正色道:“梨落,你逾越了。”
梨落垂首欠身,不过沉默了须臾,她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带着义无反顾的坚决,又道:“少奶奶,听说上次夫人在除夕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给少爷赏赐通房丫头,虽然那次没能让她达成目的,但也难保夫人不会故技重施。与其让她胡乱塞些不知底细的人过来给您使绊子,还不如早些从您身边挑几个知根知底的人去伺候少爷,也可让他不再时常流连在外。”
若说先前云曦还能往好处着想,到了此时她不得不怀疑梨落的居心了,有一股寒意从脚底一直往上窜,迅速蔓延至整个背部。她愣愣地望着梨落,声音轻得几不可闻,像是怕惊醒什么似的,问道:“你这是何意?”
梨落以为云曦已经被自己说动了,心下一阵欣喜,目含羞色,微垂着脑袋说道:“奴婢自小在五夫人身边长大,虽不及桃舒心细周到,也没有杏雨灵活机敏,但奴婢对五夫人和少奶奶永远都怀着感激之情,只要主子们用得上的,奴婢定当竭力去做。今日奴婢斗胆请求少奶奶为奴婢开脸,奴婢愿意为您分忧解劳,尽心去服侍少爷。”
多么冠冕堂皇的说辞,多么赚人热泪的忠心啊!云曦不可置信地望着梨落,身上的寒意顺着鲜血流进了心底。忽而,她的嘴角上扬,莞尔一笑,细声说道:“我不同意,除非夫君自己有意,否则我绝不会主动为他纳通房。”这是云曦面对任何人都会搬出来的说辞,其实也是她一直坚持的原则。
梨落闻言,面如土灰,她一直以为云曦是个温婉柔和的主子,但此刻那如花般的笑容却透着说不出的冷意。然而,她并没有就此作罢,反而暗暗安慰自己那只是一种错觉,扑地跪下身来,言辞恳切地说道:“少奶奶,少爷纳通房是迟早的事情,如今您身子不便,不能伺候少爷,奴婢愿意为您分忧,这样夫人那儿也不会再为难您了。奴婢并不奢望什么姨娘妾室的地位,只求帮着您留住少爷的心,日后若是夫人强行塞人进来,奴婢也会帮您防着那些狐媚子的,就算……”说到这儿,梨落忽然收了音,贝齿咬着下唇,面颊粉若桃花,低低地继续说道:“就算日后奴婢有了少爷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奴婢都会让您来养育,让他们长大了孝敬您,同时也可以为您巩固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