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夏辰烨又将离自己而去,更不知道他这次离开又会有多久,云曦再也受不住被满腹的疑虑所困扰的煎熬,情急之下拉住了他的手,出声制止他的离开,豁出一切问道:“夫君,我……我有事想问你?”
这段时日,夏辰烨被外边的事情所缠绕着,每次回来后都是匆匆地离开,直到这会儿才发现自己心尖上的人似乎也是满腹心事。忆起上次用膳时她对自己地旁敲侧击,仿佛也是狐疑在心,便站定身子等待着她的发问。
也不知从哪儿滋生了一种愧疚感,云曦下意识地避开夏辰烨的视线,咬了咬下唇,磕磕巴巴地问道:“前些日子,我……看到……夫君和一位姑娘……去了百花巷的一间屋子……想必……那位姑娘应该是和你所办的差事有关吧?”一提起百花巷的那一幕,她控制不住自己心底不断泛出来的酸涩,脸上的笑意显得甚是僵硬。
望着云曦强撑着的笑意,夏辰烨联想到近日总是在她身上感受到若有似无的不安,加之前两日暗卫来报说有人曾去百花巷打探过,他便明白了云曦此刻心中所想。意识到云曦如此在乎自己,夏辰烨的心变得无比柔软,渐渐涌上了一股甜意,他一把拥住云曦的身子,温柔而心疼地在她额角印上一吻,言简意赅地解释道:“别胡思乱想了,那位姑娘是我的远房亲戚,她来京城是有一些事情要办。”深情脉脉的双目望着云曦那仍带着疑惑的俏脸,轻声细语地安慰道:“曦儿,何不多给我一点信心?也许再过几日,一切都会结束了。”随着话语的尾音落下,夏辰烨再次转身离去,片刻便消失在院门之外。
夏辰烨毫不避讳的神情终于让云曦一直浮动的心落了地。但他话语中显然还隐含着深意。云曦本想继续追问,可夏辰烨的言行举止告诉她,他仍不想让自己知道这一切。
春雨依然席卷着京城的每一个角落,让人不觉想念起许久不见的明艳的煦日。又是一个细雨蒙蒙的傍晚,碧落院再次因为夏辰烨而乱成了一锅粥。
费尽了心思和力气才把陷入昏迷的夏辰烨送回来,慎言长舒了一口气,抬手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喃喃自语道:“真的得赶紧写信让慎行从江南回来了,不然我既要看着知味阁,又要照顾少爷。一根蜡烛两头烧,哪顾得过来啊?”
这回用不着云曦发问,丹霞便率先责问起来了:“慎言。你进夏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孰轻孰重还分不清吗?你究竟是如何照顾少爷的?怎么少爷已经病成这样了,你也不先去请大夫替他看诊?”丹霞虽然是碧落院内实际上的总管,但她素来脾气温和,鲜少直接发脾气责骂旁人。这会儿她言辞锋利。目光凛冽,让慎言觉得倍感压迫,忙弯下腰细细地解释道:“少爷这两日一直不见踪影,我一直以为他又出京了。直到今儿午市过后,他全身湿淋淋地出现在知味阁,我也不知道少爷究竟冒着雨行了多少路程。当我拿着干净的衣裳想去给少爷换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倒在了房里。无论是替他换衣裳还是找大夫,他都不允许。嘴里还一直唤着少奶奶的名字,我只好把少爷送回来,想着兴许他会听少奶奶的劝……丹霞姐姐,是我太愚笨了,脑子不会转弯。才会延误了少爷的病情……”
这头丹霞还在耳提面命地训斥着慎言,那边大夫已经看了诊开好方子。收了银子离开了。一切都已经处理妥当,只等厨房煎好药给夏辰烨服下,云曦终于暗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将一众丫鬟连同慎言都遣退了。没过多久,桃舒端着药轻手轻脚地进了屋。此刻,夏辰烨完全陷入了昏迷,云曦掰开他的双唇也没法将汤药灌下去。
“少奶奶,怎么办?张大夫说少爷已经烧了很久了,若是今晚再不退烧可能就……”桃舒忧色重重,不敢再往下想,更不敢将最坏的情况说出来。
云曦更是更是心急如焚,她自然清楚桃舒话语中的未尽之意。如今别无他法,她只能端起碗将药汁含进口中,一点一点地哺进夏辰烨嘴中。看着他本能地将最后一口药汁咽下,主仆二人顿时笑逐颜开。
桃舒适时安慰道:“少奶奶放心吧,这张大夫素有‘妙手回春’之名,少爷既然已经喝了药,必定马上就能退烧了。”
云曦点点头,也自我宽慰道:“上次母亲病得那样厉害,喝了张大夫开的药后也立时便好了,夫君身子骨本就强壮,自然好得更快些。”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对桃舒道:“对了,你退下吧,这儿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那奴婢就在外间候着吧,少奶奶若是有什么需要唤奴婢一声便是了。”桃舒便整理着药碗、帕子等物,便回答道。
“不必了,你也知道小七晚上比较粘人,除了我之外,他最喜欢缠着你了。”云曦替夏辰烨换了一条帕子盖在额头,转过身来恳切的望着桃舒,说道,“我现在心里只想着如何让夫君快些好起来,小七就交给你好好照顾了。”
闻言,桃舒绽开了笑颜,缓和了方才过于凝重的气氛,应道:“奴婢明白了,少奶奶只管专心照顾少爷,至于照看小少爷的任务,本就是奴婢的分内之事。”
随着桃舒轻轻地掩上房门,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仿佛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云曦不知疲倦地为夏辰烨换着帕子,希望热度能尽快退下去。夜色在云曦一门心思的忙碌中逐渐加深,万物也相继陷入了沉睡。不知是第几次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