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不守舍地走出机场,正好王三笑在一大帮保镖的簇拥下走过来,见状,屈指弹一下康天真的脑门,“怎么了?脸色这么差?空姐不好看吗?”
康天真破天荒没有反弹回去,诚恳地问他,“笑笑,你跟同性搞过吗?”
“什、什么?”王三笑冷不丁给他问懵了,“跟同性干啥?”
“就是……”康天真搂着他的肩膀,压低声音,“你有没有搞过男人?那个……就是上床,做//爱,ooxx。”
王三笑脸色大变,“我连女人都没搞过啊!!!”
康天真鄙视,“你特么骗谁啊?”
“骗你是小狗,”王三笑倨傲地昂起高贵的头颅,“叔叔是处男!”
康天真不敢相信地打量他下三路,自言自语,“不会吧,看上去就很骚气浪荡呀。”
“滚你大爷的!”王三笑暴怒,把他按进怀里一通乱揉,“你有什么资格鄙视我?嗯?难道你就搞过?”
康天真挣扎出来,顶着一头乱毛,满脸的自信地说,“我以后会搞的。”
王家的人都有一个广为人知的癖好,他们喜欢低调,王三笑带着康天真坐在他的加长林肯中左拐右拐,最后停在一个复杂的深巷里,康天真下车,抬头一看,破旧的招牌上用霓虹灯拼着——艳瑰旅馆,还有一半霓虹不亮,在夜色里变成了色鬼旅馆。
“我能自己去订酒店吗?”康天真转身钻回了车里。
王三笑勾着他的脖子应将人拖进旅馆内,谆谆善诱,“出门在外,一定要低调,低调,再低调,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你的行踪,常言道,大隐隐于市……”
康天真挣扎,“我要回景德镇……”
“回什么景德镇啊,叔叔带你吃香喝辣,来,先看看我们的爱巢,噔噔噔噔!”王三笑推开一个房间,“看看这配置,是不是很惊喜啊!”
房间一眼看到了底,二红色的窗帘,印花的床单,塑料拖鞋,和迷你版的电视,在那一瞬间,康天真的眼神都是死的。
”瞧你惊喜的,都不会说话了,”一屁股坐在小床上,王三笑拿出ipad给他看相关资料,“这回要带你去的是一次家宅拍卖,中安长岛的一个别墅,里面全部古董都要出手,这事儿只有极少数人得到消息,因为宝主第一要求就是低调。”
康天真趴在床上翻着ipad,”这个别墅不错啊,卖吗?”
”你想要?那我去跟宝主谈,这人急着出手,又不敢声张,压价应该很容易。”
康天真捕捉到一个词,”他为什么不敢声张?不合法啊?”
”当然合法,叔叔会带你干不合法的事儿吗?”王三笑冷哼一声,”这事儿说复杂其实也很简单,明面上的宝主不是真的宝主,是他连襟,真正的主人在当地政法委工作,估计政治嗅觉比较敏锐吧,急着把名下的财产洗清,所以才有了这次家宅拍卖。”
康天真了然,”搞半天,都是贡品啊。”
”哈哈,可以这么说。”
第二天一早,王三笑就带康天真去了中安长岛,家宅拍卖在国内并不算盛行,是将准备出手的古董陈设在私宅中,然后邀请买家进来一边参观一边交易,每次只进入三五人,整个宅子中看好什么古董都可以和主人谈价,待这部分买家交易完毕,再邀请下一部分买家进入。
康天真进了别墅之后就惊讶地张大嘴巴——他没想到会在一个如此富丽堂皇的别墅中看到这样琳琅满目的赝品。
王三笑悠闲地剥着开心果,低声笑道,”别表现得这么土鳖,谁告诉你行贿一定要送真品的?”
”这个大官是傻子吗?”康天真随手拿起一个青花玉壶春瓶,打起小手电往瓶里一照,王三笑凑过去,果然在明亮的光影中看到一个”康”字。
康天真将瓶子放下,对着旁边的鉴定书嗤了一声,”这个专家在哪儿供职啊?暗记已经做得这么明显了,居然还敢开鉴定证书,简直是对我康氏王国的挑衅。”
”这些人往往只认专家的鉴定书,”王三笑往嘴里丢一颗开心果,嘲道,”而这些开鉴定书的专家却往往只认钱。”
”不过,也并非全是假的,”康天真在一幅山水立轴前停下脚步,“干笔枯墨,风貌细致,汪洋恣肆,急电惊雷,居然是细笔石涛的真品。”
王三笑问,“你想要?”
“嗯嗯,”康天真双眼亮晶晶,一副小猫讨食的样子,“你帮我谈呗,我不会讲价。”
王三笑招来卖家的古董经纪人,“这《细雨图》开价两百万?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经纪人笑着解释道,“王少,您看这幅画构思新奇、意境翻新,淋漓洒脱不拘小节,是石涛画作中的精品啊,上有痴绝、清湘老人等钤印,和剑泉真赏、少石审定等十枚收藏印,著录在《宝迂阁书画录》和《历代著录画目》,可谓传承有序……”
“香港佳士得春拍上了他的一副《故城河图》,尺寸、意境、气势、收藏性都不比这个差,成交价才一百五十七万,”王三笑手指捏着开心果,懒洋洋地说,“我朋友对这幅立轴十分喜欢,要我看,咱们也不必多费唇舌,一百万成交吧。”
经纪人脸绿了,“王少,哪有您这么压价的?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吗,开价二百万的东西一百万成交了,待会儿还得付您老10的佣金,您叫我怎么跟老板交代?”
王三笑乐起来,“该怎么交代就怎么交代呗,这还得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