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渊一个箭步冲上来,抓住那人后领将他拉开,冷漠地扫一眼康天真,转脸问向其他人,“这是怎么回事?”
“你谁啊?”杀马特拧着眉毛,“他说好要买我爸的古董,又赖账,我们当然要好好交流一下。”
“你放屁!”康天真怒骂,“我什么时候说要买的?那个大吉瓶刚出土不到半年,浮土都没盘掉,买它是犯法的!还一百万,一毛你们都别想要!”
杀马特一拳头挥来,康天真倏地往宋文渊身后一藏,探出头大叫,“卧槽你还敢打我?当着我哥们儿的面你还敢打我?”
“你少说两句,”宋文渊挡住对方的拳头,心想谁跟你是哥们儿,这会儿知道套近乎了,当初上我店门口撒泼的魄力呢?
他回头看一眼这厮藏头露尾的熊样儿,很有一种将他丢在这里自生自灭的冲动,但他是孔家继承人,既然被自己撞上了,自然不能有什么好歹,不然孔信一根指头都能碾死自己。
而伸手救他一次,就是将天大的人情送给了孔家,对自己以后的发展有百利而无一害。
宋文渊从小精打细算,十分懂得趋利避害的道理。他抬头看向对面几个杀马特,温和地说道,“我朋友说话口无遮拦,有得罪各位的地方还请多担待,我看这样子仿佛是有笔交易没谈拢,生意场上和气生财,有什么误会的地方不妨再好好沟通沟通。”
“马勒戈壁的你谁啊?”
“呵呵,敝姓宋,来自南京,是个在学习鉴定的学徒,”宋文渊笑了两声,“究竟是哪件古董,可否让我看一眼。”
对面几个人相互使了会儿眼色,最初去鉴宝会的那个男人将大吉瓶放在桌面上,“宋先生,你看这宝贝值多少钱?”
宋文渊并没有上手,负手站在桌边看了一眼,沉吟片刻,“东西是好东西,只是我和我朋友都是还没有出师的学徒,也说不清到底能值多少钱……”
他边说着边观察对方的眼神,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就我看来,一百万是偏高,但也不算漫天要价,可惜我们没有这个财力,不然一定要收来的。”
“没钱?哈哈,没钱你来干啥?”杀马特面目一变,狰狞地逼近他,“告诉你,今天不给老子把钱掏出来,你们一个都别想走!”
康天真大怒,“你这个无耻的……”
“闭嘴!”宋文渊打断他,转脸笑得从容不迫,“我们都是热爱古董的人,今天能够见到这样一件精品实在是三生有幸,我们很感谢各位能给这个赏玩的机会,一点小意思,聊表谢意,”说着将钱包中现金全部掏出来,共三千块,整齐地放在桌面上。
“几千块就想了事?天底下没有这么好的事儿!”杀马特骂骂咧咧,伸手去抓钱。
宋文渊一把按住他的手,手指暗暗用力,注视着他的眼睛,沉声笑道,“我们初来贵地,不愿多惹是非,但是如果硬要撕破脸,你们纵然有四个人,但我们也不是讨不到一点便宜的。”
他手指如铁爪一般,对方抽了几次,都没能将手抽出来,看向他的眼神不由得多了一层敬畏,逞强嚷嚷,“这么几毛钱,你他妈打发要饭的呢?”
宋文渊回头看了一眼,康天真梗着脖子和他对视,三分钟后,恼火地败下阵来,恶狠狠地瞪对方几个人一眼,慢吞吞从包里摸出一把钞票重重拍在桌子上。
杀马特面面相觑,几秒钟后爆发,“操他妈你逗我?这是多少?四百一十……九?”
“……”康天真恼羞成怒地对着宋文渊嚷嚷,“我今天就是陪大伯出来玩的,哪有什么钱啊?”
“那刷卡!支票!哎……”杀马特眼尖,一眼看到康天真腕上的红珊瑚,“把你手链摘了,啥做的?红玉?翡翠啊?”
康天真脸色一黑,“这个不能给你们!”
“哎哟,还讨价还价?看来这玩意儿不便宜啊,”杀马特笑出一口大黄牙,“老子今天还非要不行了!”说着一撸袖子就要上去抢。
宋文渊一把将康天真拉到身后,抬臂挡住对方,“他那是人工染色的,颜色虽然好看,但是材质下乘,不会超过一千块钱。”
“蚊子腿上也是肉……”
“只是这肉你能不能吃得下就不一定了,”宋文渊慢慢将西装袖口卷上去,活动一下肩膀,冷声,“既然你们要撕破脸,那我们就撕个鱼死网破。”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把抓起茶壶泼向杀马特的眼睛,一个箭步上前,狠狠一拳捣在他的耳朵上,接着利落地一个侧身,躲过身后打过来的拳头,抓住他的手腕,将人猛地掼在地上,对着肚子狠踢一脚,一转身,突然僵住了。
——眼前出现康天真的大脸,被一个人用茶杯的破玻璃片抵着脖子,眼泪汪汪,“对不起……”
这个战斗力不如0.5鹅的废物!宋文渊颓然地举起双手,平静道,“抱歉,我冲动了。”
杀马特捂着眼睛从地上爬起来,冲过去对着宋文渊的膝盖狠狠踢了下去,刺骨的疼痛让他一个踉跄,扶着桌子差点跌跪在地。
“别打他!”康天真压着嗓子惨叫,“我把手链给你!别打他!”
两人被搜得抓干毛净,宋文渊腕上的手表也被撸了下来,总算全须全尾走出包间,路过茶楼收银台,康天真突然走过去,“我要举报你们店里有人……”
“没什么,”宋文渊一把捂住他的嘴,抓着胳膊将人拉出店门,低声解释,“我们在包间里闹出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