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月里,师姐的情况每况愈下。
从最开始的每日里只昏迷半个时辰,再到之后的一个,两个,四个……最后发展成几乎全天都在睡,每天只有极短的一段时间里可以趁机给她喂些饭,维持着她的生命。
现在,他只能盼着自己那个没事就四处乱跑的“毒医”二哥能够早日收到消息赶过来。因为如果再这样下去……冷小弟望着水心日渐消瘦的脸,心中不愿再继续想下去。
“吱呀——”身后房门轻启,冷小弟看都未看来人。
原因很简单,这个时间会来这间屋子的人,除了慕容白就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慕容大哥,怎么不多睡会?”冷小弟扭头望着窗外的天色,见时辰尚还算早,打算让慕容白回去再去睡会,等吃过晚饭再来替换自己。
“睡不着。”慕容白走到床边,望着还在沉睡的水心,手指轻柔的描绘着她的五官,一遍又一遍……帮她将身上的被子再整理一下,仔细的盖好,随后才回过身去,帮着冷小弟往火盆中丢着木炭。
冷小弟隔着火光,偷偷望着慕容白慕满血丝的双眼,还有他那布满胡茬的下巴,包子脸皱了皱,欲言又止。
“放心吧,水心会没事的。”慕容白并未抬头,却仿佛额上生了眼睛,语气淡漠,面无表情的安慰着冷小弟。
“嗯……”冷小弟听了慕容白的话,小声的抽着鼻子,强忍着眼泪不让掉下来。
他其实十分感激慕容白,感激他这个感情内敛,声音冷漠,没有表情,却对师姐一往情深的男人。
如果不是有他在身边。怕是不管是师姐还是自己,可能都早就撑不下去了!
也只有慕容白的面前,这一个月来都在苦撑的冷小弟才会偶尔哭哭鼻子,掉两滴眼泪,然后用衣袖狠狠地擦干了去,露出平日里阳光般的笑容。
……
春花家的灶间里,春花娘俩,王语蓉娘俩,还有拄着拐杖的王氏老太太,五个女人全都围聚在一起。默默的扒着葱,拍着蒜,洗菜的洗菜。刷锅的刷过,淘米的淘米,没有一个人肯讲话。
这几天,随着水心的状况越来越差,吃的也越来越少。老太太一咬牙,叫春花娘把家里养着的两只下蛋老母鸡都给炖了,熬成补身子的鸡汤给水心喝。
听了婆婆的吩咐,春花娘一瞬间有些犹豫。
她不是不舍得把鸡给水心吃,可是这老太太本身牙就不好,家里的鸡蛋都是留给她吃的。如今这鸡一杀,那鸡蛋……
“去吧,我老太太吃什么都是个吃。不怕的。”老太太看出媳妇的犹豫,知道她是孝顺,遂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拍拍她的手,叫她去。
春花娘见婆婆坚持。也就不再犹豫,况且她自己也真的是担心水心的身体。所以毫不犹豫,就把家里两只下蛋的老母鸡都给一口气炖了,做成香浓的鸡汤给水心补补身子。
“娘,水心姐姐的二哥什么时候能到呀?”负责淘米的王春花把一盆米淘来淘去淘了十来遍,最后终于才鼓起勇气,小声的问着娘亲,生怕这个问题惹来奶奶的不高兴。
“应该快了。”春花娘也抬头看了眼老太太,悄声的回答着,担心老太太忧心,可别因为担心水心那丫头的身子再把她老人家给病倒了。
“二婶,快是多快啊?”一旁的王语蓉听见了也马上凑了过来,装作在挑菜叶,一边小声的追问着。
“这……我也不清楚啊。听说水心丫头的二哥是在京城,从京城到咱们这到底要花多少天……这我还真说不好。”春花娘为难的望着两个丫头,不知道该怎么答才能满足她们俩的好奇心。
“估计要两个月。”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众人身旁的语蓉娘接口到,让春花和王语蓉两个小丫头得到了满足。
“两个月啊……好久哦。”春花撇了撇嘴,算算时间,担忧着水心。
“是啊,还要一个月啊。”王语嫣也掰着指头算着日子,希望时间能早点过,让水心的“病”早点好。
慕容白之所以叫冷小弟对王家人说水心是生病了,一个是考虑到他们都是普通人,根本不懂所谓的“毒”到底是什么,再一个也是怕吓坏这些本分的老实人,怕他们多想。
“希望水心那丫头能够熬得住。”春花娘与语蓉娘妯娌俩对看一眼,脸上也都一样有着担忧。
这两对母女长叹的长叹,算日子的算日子,谁也没有注意到老太太已经拄着拐杖走到自己的身后,还在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担心她?那你们几个明天全都跟着我一起诵佛念经为水心丫头祈福。”老奶奶的一句话惹得她们四个惊得差点一起跳起身来,一个个全都耷拉着脑袋,不敢抬头看她。
“呃……娘……”春花娘对着自己的嫂子眨眨眼,两个人赶忙的拍拍裙摆,站起身来。
春花和王语蓉见状也不多出声,跟着各自的娘亲站起来,呆呆的朝着奶奶傻笑。
“快做饭。”老太太看看媳妇和孙女们傻笑的笑脸,吩咐了一身,转身朝着灶间外面走去,刚一走到门口,趁着身后四人才刚刚松了气的功夫,又再忽然转了回去,“明天全都来我屋里跟着我诵经。”语罢,这才拄着拐杖真正的走了出去,留下四个听傻了眼的女人呆站在灶台前。
……
晚饭后,又再过了一段时间,一直在床上昏睡的水心才悠悠转醒,看了眼守在床头一眨不眨望着自己的慕容白,眨眨眼。困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