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万林道:“一个人如果受了伤,痛痒难忍,那就要吃药,治疗,而不是挠一挠。忍住了一时之痒就罢了,李慕容和皇上之间矛盾已久,早晚有爆发的一天,之前虽然李慕容被擒住,可他这么长时间培植的势力还在,若是置之不理,终究是个大患,倒不如任其爆发,也能借机看清朝中哪些人忠正不二,哪些人心怀不轨。这样才能从根本上铲其党羽,断其根本,宝菱。你要记住,粉饰太平永远不能解决问题,最好的方法是忍耐一时,等待时机,将其连根拔起。”
陆宝菱沉思良久。总觉得自己抓住些什么,可那念头却转瞬即逝,她浑浑噩噩出了书房,陆万林看着她不禁摇头,这孩子,还是心性未定。思虑未深。
庄得从屏风后转过来,笑道:“以三姑娘的聪明才智,定会明白国公爷的良苦用心。”
陆万林叹了口气。道:“他们到哪儿了可知道?”
庄得道:“当时陆易带着人保护他们一路往西南去,投奔丁冶文,算着路程,应该再过三四天就到了。”
陆万林点点头:“广庭有武将之才,有他辅佐丁冶文。我也能放心些。”
庄得道:“如今丁冶文所率领的西南大军依旧效忠皇上,只要等待时机。和京卫指挥使司的人里应外合,龙驾回銮指日可待。”
陆万林似是出神的看着远方,喃喃道:“我真是怕这个代价太大,让人无法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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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容说没有藏匿陆宛君,陆如玉自然是不信的,只是当时李慕容已经发了誓,她也不好逼得太紧,如今趁着李慕容上朝的功夫,她来到了昭阳殿,问当日服侍的太监:“那日我走后,皇上去了哪儿?”
那太监是知道李慕容倚重陆如玉的,再加上他也不知道那个密室的秘密,只当是陆如玉的寻常问话,忙道:“皇上去了后殿歇息。”
陆如玉道:“皇上丢了一件东西,可却想不起来掉哪儿了,你带我过去看看,许是丢在那儿了也不一定。”小太监忙道:“怎么敢劳烦皇后娘娘,奴婢就找就成了。”
陆如玉道:“不必,若是寻常东西,皇上吩咐下来就罢了,怎么还会单叫我找呢?你们且下去吧,别听了不该听的,看了不该看的,丢了脑袋可怨不着别人。”
小太监吓得赶忙退了出去。
陆如玉按着那小太监说的到了那间屋子。
很寻常的一件屋子,可陆如玉知道肯定有什么猫腻,那日自己来质问李慕容,若是李慕容真的藏匿了二姐姐,那么自己走后,他一定会到二姐姐的藏身之处查看,所以这房间,肯定有问题。
陆如玉自然第一个想到了密室之类的,她敲了敲四周的墙壁,甚至地板也敲了,都没发现异样,她心中不住地疑虑,难道真的是冤枉他了?
她眼睛一转,想到了一个主意,她端起摆放的花盆,猛地摔在地上,啪啦一声,发出一声巨响,随即大声道:“二姐姐,你在吗?”
继而又侧耳倾听,没什么动静,她又搬起一盆花,往墙壁上摔去,花盆碎片和泥土四溅,她顾不得裙子上沾的泥,照旧喊了一声,趴在墙上仔细听,依旧没什么动静。
若是真的有密室,二姐姐又被关在密室里,那自己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密室里肯定有反应,如今看来,真是自己多想了。
她失望极了,心中又是气又是恨,又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往墙上砸,这几天的紧张生活让她的脾气也有些暴躁,她大声喊道:“姐姐你究竟在哪里?”
从她亲手往酒里下药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不能再回头,就算她找到了二姐姐又怎么样?二姐姐一定会恨她的,就像她亲自去找大姐姐,大姐姐见她的第一面,便打了她一个巴掌,看也不看她一眼。
于是她没有勇气再去见三姐姐,她如今是皇后,得了天下,却失了亲情。
她坐在地上无言的流泪,忽然听见一声茶壶碎裂的声响,声音很小,很闷,她却大喜过望,爬起来去敲墙,每一面墙都又敲了一边,一边敲一遍喊。很快,有一面墙壁开始回应,那是内室的一面白墙,只摆着一个衣柜,这可怎么进去呢?机关又在哪儿?
她摸索了半天,还没看出什么门道,门就被踹开了,外面站着脸色沉如水的李慕容:“你在干什么?”
陆如玉冷冷道:“你不是说不知道二姐姐在哪儿吗?那墙后面的是谁?你骗了我。”
李慕容阴沉道:“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陆如玉怒道:“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还记得么?”
李慕容没有说话,陆如玉看着他,心中失望至极。她拔下头上戴着的象征皇后身份的凤冠掷在地上,道:“你既然选择了我姐姐,那就休了我。这个皇后,我不当了。”
说着就要离开,李慕容赶忙将她拦住:“我选你,我选你,我把她放了就是了。你何必动怒。”
当着陆如玉的面,他打开了衣柜,按下了机关,墙后面站着惴惴不安的陆宛君,陆如玉赶忙奔过去,激动的拉住了陆宛君的手:“姐姐。”她又看向了李慕容:“我要把我姐姐送回家。”
李慕容这次坚决拒绝了:“她如今是广宣王的妃嫔。应该和广宣王妃住在一起,不能回家。”
能从暗无天日的密室里被放出来,陆宛君已经求之不得了。此时便道:“如玉,这样就很好了。”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