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在一边看着不由自主地觉得有些好笑。
可她不敢,这毕竟是东家。而且,进门的时候,这东家身上的气势可是把人压迫得够呛。
晚饭过后,任以秦心情大好地陪于时苒看起了电视。
只不过,看的不是海绵宝宝,而是国际要闻。
看到一半的时候,于时苒开始打瞌睡,竟是犯困了。
任以秦挑着眉毛看她,“要睡觉可以,先去洗个澡,今天晚上我们一起睡。”
于时苒垂着眼眉,手指轻轻抖了一下。
任以秦这时正看着一则关于荷兰的新闻,自然没看到。
于时苒起身,上楼去了。
等于时苒完全消失在楼梯口,任以秦才抬头看向楼上的方向,若有所思的表情。
于时苒进了卧室配备的洗漱间,眼睛紧紧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的自己,面色苍白消瘦,看上去像个骷髅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人皮。
便是她自己看了都觉得恐怖。
镜子里的她,只从被任以秦囚禁后再也没有之前的神采,也没有过去的机敏劲儿,但也不像张妈找到她的时候看到的那种完全没有神气的呆滞。
她伸手轻轻的摸着自己的眉眼。
她长得最像母亲的地方就是眉毛和鼻子了。
听父亲说,那眉毛眼睛,就好像用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现在她才发现,自己长得,真的有几分像母亲的。
突然,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个笑容,然后呢喃自语,“就从今天开始。”
然后脱了衣服,开始洗澡。
这里的一切设施,都很齐全,比起寻常人家这里简直是天堂。
她在浴缸里足足泡了一个小时才慢腾腾地爬起来,连身上的水都没擦,就穿上浴袍,出门之前,她又对着镜子照了照。
镜子里她,依然是那个呆滞又迟缓的于时苒。
于时苒出浴室的时候,任以秦不知何时已经进来了,正靠在*头吸烟。
卧室里烟雾蒙蒙的一片,*头的烟灰缸里已经堆了好几个烟头。
烟雾呛人,于时苒咳嗽了两声,呆呆地站在任以秦面前。头发上,湿嗒嗒的水落在浴袍上,印成大大小小的水印。
任以秦挑着眼,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一遍,对她招手,“过来。”
于时苒站在原地不动。
任以秦便掐了烟头,起身把她拽到跟前,一把摁在*上。
她这才受惊似的一个劲儿地挣扎,像只胆小受伤的松鼠,可怜巴巴的目光。
任以秦轻嗤一声放开她,爬起来进了浴室。
一得到自由,于时苒立刻缩到墙角,知道任以秦洗漱完出来,她还是保持那个姿态缩在那里,不同的只是看到他之后,她呆滞的眼底出现了恐慌惊怕,身体又向后缩了缩,恨不得挤进墙里去。
任以秦这次没在喊她过来,而是裹着浴巾大喇喇地坐在*边,双眼如鹰隼般注视着她。
她就那么缩在墙角,像个小老鼠一样,惊慌地让他打量着,无处可躲。
“没想到这个样子的你,居然还会对我感到害怕。”他笑伸手拿起*头柜的葡萄酒,倒了一杯,“怎么,我在你眼中是凶神恶煞么?”
他当然没等到于时苒的回答,而且,他也没指望于时苒能回答自己的话。
“你和贺迟年的关系破裂,也许跟我是有那么一点点关系,不过呢,当初她如果爱你,在乎你,就不会完完全全的相信我们之前的事。”他喝着红酒,仿佛自言自语般,“至于你父亲,他的死呢?是罪有因得,如果.....”说道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如果不是减轻于时苒对自己的恨,他会亲自杀了于京山。为什么要减轻她对自己的恨意,还在乎么?
他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继续说道:“如果你真的恨谁或者想找谁报仇的话,那么,你更应该去找贺家的兄弟两个。贺北寅是罪魁祸首,你父亲染上毒瘾,到死亡,再到死无全尸,都是他一手造成的。而贺迟年,如果没去营救的话,你父亲或许不会死的那么快,也不会被炸成齑粉。”
他云淡风轻地说着对于时苒来说最残忍的话,终于成功地看到于时苒眼底一闪而过的恨意。
道行到底还是不够深啊。
和他玩心眼,真的是太嫩了。
“当然了。”任以秦继续说,“你恨我也是应该的。毕竟,我们之间的仇恨由来已久。就算有那么一刻,我是有那么一点儿可怜你的。不过,这个世界,可没有人能靠着别人的怜悯过上泰然的日子。”
他站了起来,蹲在于时苒面前,乌黑的短发上,没擦干的水珠顺着发梢躺下来。
这个男人,似乎生来带着一股邪恶的魅力,这样的姿态,换做其他任何一个女人或许都会被迷得神魂颠倒。但他眼前的是于时苒……
“我的怜悯有限,留下你一条命已经是极限了。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好了,嗯?”他突然捏住于时苒下颌,迫使她张开嘴。然后,高脚杯里的半杯葡萄酒,就那么被他强硬的灌给于时苒。
于时苒没沾过酒,所以,葡萄酒入喉,又是这样强硬地被灌进来,她立刻被酒水呛住,咳得满脸通红。
卧室橙黄的暖光,将于时苒的样子照的可怜又妩媚,被她胡乱盘在后脑的头发这个时候,也披散开来,水滴顺着发梢落下,更衬出美人出浴的味道。
当然,这个美人实在苍白了些。
可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