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相信了吧?大嫂!”萧子遥有意加重了最后两字称呼的声调,极其得意的模样。t/
夕颜不想多与她计较,便侧过身来向一旁的庞管家说道:“那就有劳庞管家在前给引着路了。”
“委屈大少奶奶了。”庞管家连连点头应声,往右边的侧门行去。
萧子遥见夕颜丝毫不肯理会她,便扬声朝守门的几个小人撒气道:“不是什么人都值得往爷爷那里去报的,回来就回来了呗!趾高气昂地给谁瞧呢!再深得人心也都只是过去的事情了,要知道,可先后已经有三个萧家人被她给害死,竟还恬不知耻地回来,也不动脑子想想,萧家还有她的容身之处吗?”
夕颜虽是将她那话句句听入耳中,但心中清楚,倘若自己争持一句,只会更惹得箫子遥的嘲讽,既然如此,倒不如当那话作耳边风飘去,于是便只目不斜视地随着庞管家进了侧门,依旧没有再往她看去半眼。
萧家的下人们对于这个二小姐,虽向来都是惟命是从,但无不对她深恶痛绝,如今见大少奶奶毫不理会她的明讥暗讽,她那气得满脸通红的模样,都心中偷笑。
“给我好好守在这!”箫子遥自知脸上没光,只愤愤留下句话,便没好气地进了宅子。
萧府中果然是不出所料的四处白绫飘扬,看得人心中酸楚,夕颜由庞管家领着,一路直直往临溪园行去,所经之处遇到的下人们,见到她后皆是一阵惊讶之色,或窃窃私语,或满脸笑容地上前来行礼问好,却都让夕颜有着一种距离感。他们对她,并不是曾经千般万般讨好时的献笑,更多的,是一种旁观之心。
夕颜原本就想到过在经历了池林城中事情后,自己重回萧府的景象,这些通常喜欢趋炎附势的姿态,也全然在意料之中,便也不多在意,只用微微一笑来回应。
进了临溪园,夕颜与庞管家直奔萧老爷子的院中去。到他的房门外才停下脚步来,由庞管家进去通报,片刻后。庞管家退出到屋子外面来,朝夕颜躬身回道:“大少奶奶!您可以进去了。”
望了望庞管家,只是平静地向她禀明,也没有过多的表情现于面上,夕颜便无从探知萧老爷子是何态度。于是深深吸了一口气,踏进了庞管家为她开着的房门,刚进了几步,身后的门便被缓缓合上,夕颜只得继续朝前行着,直到瞧见一个老人孤独靠在竹藤卧椅上闭目。这才顿时停下脚步。
萧致远许是感觉到她进了来,缓缓睁开眼,略偏过头眯眼看向她。平静道:“回来啦?”
只这一句话,夕颜便忽觉当初老谋深算的萧老爷子苍老了许多,浑浊的目光飘忽不定,却满是失望,毕竟是同时失去了最疼爱的幼子和长孙。无论是再叱咤风云的人物,到了这般年纪。也是经不起家中的支离破碎,更何况如今又无法取出萧家铺子的账本,萧府中也是日日不得宁静。
“爷爷!”乔夕颜知道萧子逸与萧天磊的死皆是因她而起,如今再看向这老人家,更是心中愧疚,霎然跪在了地上,眼中盈满了泪水,声音颤抖道:“爷爷!都是我的错,子逸若不是为了圆我心愿,也不会去到那池林城去,四叔也不会因此惹来了杀身之祸。夕颜心中清楚,爷爷您是不会原谅我的,但如今萧家面临着各种困境,夕颜如今只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萧家走出这阴霾,待到一切平定,是生是死,都由爷爷来处置!”
萧致远叹息不已,却也不叫她起身,良久,才说道:“这是逸儿自己的选择,他本就没有多少时日,又强撑着每天饮服牵云湮维持,既然是他执意要在最后的生命中圆你一直以来的梦,我又如何能够将所有的事情迁怒于你。”他的声音似有些凝噎,却继续道:“但要知道,所有的晚辈中,我最看好的,便是萧鹏,他被你逼死,我最寄予大任的,便是天磊,最宠爱的,便是子逸,他们三人皆因你而死,这样的现实,叫我这孤老头子如何面对,又叫我再见着你时,如何再能轻易委以大任?”萧致远竟说着强撑起身子来,直直指向夕颜,手臂与声音一般颤抖。
望着强撑坚强的萧老爷子终无法自持,夕颜也是霎时愕然,听了他这般苦涩的话语,自己也是心中酸楚,不知再从何说起。
“起来吧!”萧致远似乎也感觉到自己的激怒之态,又缓缓回躺到藤椅上,长长吁了口气:“天意如此,当初迎你入门,我便是知道因听了莫先生的话,知道逸儿将来会有大难,只娶了你便可免去,便欢天喜地地向乔擎羽要来了你,以为是给逸儿寻了个能叫他每日开心的好妻子,给萧家找了个可以扛起一起的当家奶奶,却不想是今日这般模样。当然,执意叫你做萧家孙媳,也是有一定其他原故在其中,相信你也曾反复揣测过。不错!你父亲为了得到萧家对三王爷争夺皇位的支持,才肯将你嫁入萧府,而我之所以要顺水推舟,也不过是用了兵法之一的将计就计来探之他接下来的举措。”
经了这么多事情与曾经无数次的猜度后,再清清楚楚地听萧老爷子自己讲出他曾经行为的目的时,夕颜倒觉得异常的平静,一切都是在意料之中,她当初执意想要得到的肯定答复如今已经句句赫然,却又觉得少了许多,仿佛那些都不再重要,当初固执想要探出一切的激情,已不复存在,如今她只是一个独自在萧府中面对未知一切的局外人。
“好生在牡丹园中待着吧!铺子中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