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瞻铎果然如李冷和玄清道长所想,并没有多说什么,就同意了李冷回道士山疗伤的事。
这让乌若岩稍微有些奇怪,但看师父和李冷都一副淡定的样子,也就没多问什么。反倒觉得是自己被乌若尘推落水中一次之后,变得过于小心了。
回到道士山后,乌若岩才知道,李冷所中的毒,不仅很蹊跷,而且,比她的还要严重。
因为她的毒,只要生下小石头,就全都解了。虽然手法阴毒,毒性也大,但却是极具针对性的,不痛不痒,不影响生活,也不影响内力的使用,所以她才丝毫都没有觉察。
但李冷的毒,一旦内功使用不当,就随时都会有翻腾出来,绞痛他五脏六腑的可能。
幸亏这段时间,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否则,她真不知道,李冷将忍受怎样的折磨。
乌若岩想到,这么长时间以来,知道她中毒又深知他自己中毒的李冷,竟然在她面前,未曾吐露一个字,又是那么小心翼翼地护着她足月生下小石头,不禁背着李冷和玄清道长,偷偷地狠狠地,哭了好久。
她知道,这辈子,她都不会再遇到一个,能像李冷一样,让她心动又心痛的男人。
有了解药,又有玄清道长每隔一天给李冷输送内力,李冷体内的毒,缓解的很顺利。
乌若岩和李冷都很清楚,玄清道长这一次,之所以离开这么久才回来,就是给李冷寻找解药去了。
他们不知道跟玄清道长一起研制出解药的人是谁,也没有问,但猜测,必定是一位医术高明之人。
他们的心里都对玄清道长十分感激,却都没有说一个谢字。因为。两个人都清楚,玄清道长要的,不是他们的感谢,而是他们的平安。
这么多年来生活在道长身边,他们都太了解玄清道长了。
他既有看透尘世中一切的超脱,又有凡事尽力而为的执着。这看透和执着并不矛盾,也不纠葛,用一句话来说,就是随心所欲,顺其自然。
也许。每个人活着,都是为了尽心,只是。每个人的心,想要的不同而已。
随心所欲并不难,难的是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也不难,难的是之前的尽心。
否则,随心所欲就会变成无休无止的yù_wàng。顺其自然就会变成自暴自弃的借口。
“冷儿,你的毒不仅完全解了,而且,内力也比从前深厚了许多。”玄清道长给李冷把过脉后,微笑着说。“倒是岩儿的内力,一直没有长进。这也是资质所限,不能强求,不过。这生死与共,你们两个若用心修炼,应该可以更进一层了。”
“太好了!”墨菊第一个开心起来,随即想起了什么。“道长,公子和小姐。总不会要留在这里练功吧?”
“不必。”玄清道长道。“只要在这里修习一两天,如若没有需要变化地方。你们就可以回家了。”
“师父,那,你不是要一个人留在道士山了?”乌若岩觉得心中十分不忍。
“哈哈,岩儿,你们没来道士山学艺之前,师父不也是一个人在这里吗?”玄清道长笑看着乌若岩,既欣慰,又颇为感慨。
这孩子看似淡然,看似平静,总喜欢用微笑来隐藏内心的热情,也喜欢用微笑来掩饰内心的脆弱。但那时常会冲口而出的话,却会在瞬间让人发觉,她心中的牵挂,她心中的反感,她心中的热爱,和她心中的憎恨。
这和李冷的外冷内热,有些异曲同工,却又大不相同。
李冷少语,理智,大多数时候,都能做到不动声色,不似乌若岩那么爱冲动。因此,相比之下,李冷内心的想法,不会像乌若岩那么容易被人发现。
换言之,这两个孩子,看似同样的外冷内热,却是一个冷静,一个冲动,一个笃定,一个随性。
简单的说,一个是真实的,一个是故作的。
可是偏偏,故作姿态的这一个,并没有刻意想隐瞒自己,反倒将这“假”,作的那么流于表面,“假”的那么真诚,又“假”的那么可爱。
“可是,师父,今时不同往日,这道士山,恐怕也没那么清净了。”乌若岩还是觉得不放心。
“清净又如何?不清净又如何?”玄清道长微微一笑。“岩儿,别想那么多,专心练功吧。”
“好。”乌若岩不再坚持,看着玄清道长,也是微微一笑。“尽力而为,顺其自然。”
玄清道长微笑不语。
李冷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也没有说话。
“不跟道长学看透红尘的模样,不行么?”墨菊却管不住自己的嘴,小声嘟囔着。
“哈哈!”玄清道长忽然大笑起来。“菊儿,岩儿不是跟我学的。从小,她就是这个模样,你难道不知道?”
“不知道她,我还能知道什么?”墨菊又小声来了一句。
乌若岩又轻笑了一下,却没有说什么。因为,她发现,墨菊的语气,又开始像李冷了。
这几个月来,因为李冷不经常在家,墨菊也一直很正常,都是她自己清脆的声音说话。可是,这刚刚在道士山呆了二十天,墨菊就不知不觉的,跟李冷一个声调了。
墨菊这种说话的方式,让乌若岩在瞬间竟然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些没有过多的爱恨纠葛的日子。她和师父,李冷,墨菊,甚至包括,大瞻铎,练功之后,弹弹琴,唱唱歌,一切都那么简单美好。
“道长,不如,我们去瀑布那里合奏一曲。”李冷看着乌若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