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定理,阳光明媚,几朵白云浮在蔚蓝的天空,随风缓缓地轻移着,跟以往一样,自在且又悠闲,仿佛从来不曾看到过,这里的人们,曾经被战乱惊扰。
耶律德光巡视完大军,回到自己的营帐,慢慢地在宽大的椅子上坐下来,闭上眼睛,陷入深深的思索。
如今,南海和定理的叛乱,都已经平定,耶律德光却反倒,不急于返回契丹了。他要趁此时机,将东丹国所有有叛乱的,和没有叛乱的地方,都带大军清扫一遍,让整个东丹国,都在他的控制之下,只给耶律倍,留下一个天福城。
此刻,除了给耶律倍留下的那五千禁卫军,和留在耶律阿保机身边的禁卫军和精兵近万人,所有的大军,都掌握在耶律德光手中。
萧厉等耶律德光手下的大将,已经奉耶律德光之命,于今日,带兵前往东丹国各地。耶律德光想着再休整几日,就前去与父皇耶律阿保机汇合。
他不能做的太明显,让父皇和母后察觉出,他以平叛之名,强占东丹国的地域。
“元帅,刘神医求见。”侍卫走进帐内,看耶律德光心情尚佳,小心翼翼的禀报。
“请。”耶律德光睁开眼睛,吩咐道。
他知道,刚刚,刘贺之是被萧执叫去了。他很清楚,是乌若岩的事情,因为除了乌若岩,萧执是不会因为任何人,去寻刘贺之。
整个大军都知道,神医刘贺之,是耶律德光的贴身医生,其他人,是不能轻易用的。即便刘神医有悬壶济世之心,也不可以。
“元帅。最近可有犯头疾?”刘贺之见过耶律德光之后,轻声询问。
“如果本帅有犯头疾,你会不清楚?”耶律德光挑起嘴角,看着刘贺之,这汉人就是喜欢说话拐弯抹角。“说吧,她怎么了?”
“咳。”刘贺之轻咳了一声,看来这元帅的耳目,真是遍及各处。“元帅,乌姑娘的情况,似乎不太好。”
“什么叫似乎?”耶律德光看着刘贺之。
其实。无论是行军还是驻营,他每天都会见到乌若岩好几次。
只是,每一次。乌若岩都不跟他说话,仿佛根本就没有看到他。最近,他发现,她不仅仅是不跟他说话,就连听到她对萧执三个人说话的时候。都很少。
而每天傍晚,她都会在他去见她之前,早早卧在床上。
他知道她并没有睡,只是不想看到他,他也知道,他走的时候。她已经睡沉了。
他每次都会在她床榻前,默默地看他好一会儿,才离开。她的变化。他也不是没有看在眼里。但是,许是因为天天都见很多次的缘故,他虽然看她似乎清减了些,却没觉得,有多么严重。
“元帅。您应该是每天都见到乌姑娘,所以尚未觉察。属下恐怕长此下去,乌姑娘的精神,会完全崩溃,人恐怕……”刘贺之停了一下,观察着耶律德光的脸色。“人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究竟是怎么回事?本帅不是说过,每天给她调理吗?是萧执她们没有听从吩咐?”耶律德光觉得心中一凛。
“元帅,这不是药物或饮食所能调理的,主要,还是心情。乌姑娘的心情一直处于压抑和悲伤之中,如若心情不能调节,再多的药物再好的饮食,也是无济于事。依属下看,眼下定理的叛乱已平,暮春的气候也好,元帅不如让乌姑娘出去逛逛,也许,对乌姑娘的心情,有所帮助。”
耶律德光阴森地看着前方,目光并没有落到刘贺之身上,却还是让刘贺之觉出了寒冷。
他的表情,看似平静,手却紧紧地攥着。
刘贺之知道,元帅最不放心的,就是让乌若岩四处逛逛。
因此,这三个多月以来,他不是将她关在马车之中,就是不允许她踏出营帐一步。虽然好吃好喝的供着,还有三个人无时不刻的服侍,但说的确切一些,就是囚禁。
“元帅,即便是一个健壮的人,整天憋闷在室内,也会心情低落,何况乌姑娘!”
刘贺之的每一句话,都在敲击着耶律德光的心。耶律德光知道,如果能够医治,刘贺之也不会巴巴地跑来向他禀报。他收回目光,闭上眼睛,暗暗地吐了口气,站起身来,向帐外走去。
看来,他不能马上带大军出发了,还需要在定理,多逗留几日。
耶律德光走进乌若岩的营帐,果然见乌若岩又卧在床榻之上,闭着眼睛,好似没听到他的脚步声。耶律德光挥了挥手手,示意萧执等人不必行礼,就径直来到床前。
她的确是瘦了,脸颊处凹陷了不少,脸色也不那么红润,他还以为,她是因为滑胎之后,一直没有调养好所致,听了刘贺之的话,才知道,是因为心情。
仅仅是因为心情,她就放任自己,自生自灭?
耶律德光咬牙,他很清楚,她心情不好的真正原因。滑胎、亡国,都是其中的一部分,但最重要的,是她不喜欢留在他身边,是她,在无时不刻,思念着另一个男人。
“她,用过晚膳了吗?”耶律德光问道,眼睛,一直没有离开乌若岩。
“已经用过了。只是最近,乌姑娘似乎胃口不好,进食很少。”萧执低声答道,恐怕会惊动乌若岩似的。
“你们三个,今晚准备一下,明天带她去定理城中逛逛。”耶律德光说着,又深深地看了乌若岩一眼,既然她那么不喜欢看到他,他就让她,天天看到他。“从明日起,本帅会过来用膳。”
说着,耶律德光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