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时,血花像跳跃的精灵一样,飞扬四射。画面之惨烈,令人咋舌。
院门外两个把守的宫婢看见情况不妙,惊慌的赶了进来,年龄稍大的宫婢叫绾儿,她有一双大而炯炯有神的眼睛,她嗄声道:“快去告诉太子和太子妃,孟良媛要撞墙自杀!”
年龄稍小的宫婢叫晴儿,她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姑娘,带点婴儿肥的脸让她看起来永远像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
晴儿怔怔地看着满头鲜血直流的阎连翩不知该如何是好,半天反应过来,转身踉踉跄跄地跑出去叫人。
过了一会儿,晴儿带着一个衣冠华丽的女子回来了,此时阎连翩还在使劲挣扎,哭天喊地道:“你这个贱婢快放开本公主!本公主就是要寻死!落梨哥哥,快帮我这些人统统杀光!”
梨树却悄然静谧,无声无息。
无论阎连翩怎么打骂,绾儿始终抱着她的腹部,不松手,她望着那衣冠华丽的女子,叫道:“太子妃娘娘,您快想想办法吧!”
原来那衣冠华丽的女子正是李建成的正室,常云。
常云也是一脸着急,“这到底怎么回事?”
晴儿脸色泛白,嗫喏道:“刚才孟良媛自己在院子里与梨树自说自话,说着说着,忽然孟良媛就要撞墙寻死了。”
常云听得云里来雾里去的,她走到阎连翩身前,耸容道:“妹妹,你这是要做何事?你有什么事且告诉本宫,本宫一定会为你向太子求情的,切莫做出傻事啊!”
阎连翩一下停住胡闹,眼睛鼓得老大,嘴张得可以放下一个拳头,她的神情是那么不可思议,那么难以置信。
阎连翩一把抓住常云双臂,嗄声道:“母后?”
常云愣了一下,以为她死而复生造成的精神错乱,温和道:“孟妹妹,御医马上就来了,本宫先扶你进屋歇着。”
绾儿和晴儿郁闷了,这刚才还哭天喊地,寻死觅活的孟娘娘,一见到常云立马安静了,温顺得像只小猫。
常云扶着阎连翩进到屋内坐下,晴儿也从外面打了盆温水进来,她十指纤纤将拧干的锦帕递给常云,常云接过帕子又小心翼翼地为阎连翩擦拭脸上的血渍,她的眼睛饱含疼惜之色,她的动作是那么温柔,好似生怕稍微用力而弄痛了阎连翩。
阎连翩的目光一直未离常云,泪水一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她忽地扑进常云怀里,像个小孩一样大声恸哭起来。
六百年了,六百年来她的日思夜想又有谁明白?她何尝不知道别人背地里对她的种种恶评,说她仗着阎王的万千宠爱,日渐刁蛮任性,骄横跋扈,变本加厉,可这一切她都是想为自己的母后报仇!向那个背叛自己母后的男人复仇!他明明对母后说过永远不离不弃的,却在一百年后就另娶她人,她恨毒了这个男人,更恨透了那个男人所娶的女人!
她本是打算先害死那个女人,然后再趁着那个男人对她的不备,而亲手杀了他,就算天降惩罚,魂飞魄散她也在所不惜!
常云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道:“本宫知道妹妹委屈,但太子也只是一时在气头上,过几日我想太子一定会原谅妹妹的!”她柔柔一笑,又道:“他总是刻意不去提你,但本宫知道,越是刻意就越是在乎。”
阎连翩头埋在常云怀里,她觉得温馨极了,常云身上淡淡的兰花香也正是她母后生前最喜爱的香味,她不由将常云抱得更紧些。
常云对阎连翩突如其来的亲昵略感尬尴,她推开又不是,不推开又不是,正在为难之际,一个声音道:“微臣参见太子妃娘娘,孟娘娘。”
常云回头看去,展颜道:“郑大人来了,请快为妹妹看看。”
郑大人垂着头,佝偻着身子走到榻边,道:“请问孟娘娘伤着哪里了?”
一旁的晴儿道:“是头部。”
阎连翩一脸乖相地坐好,眼睛却始终不离常云一秒,常云也微笑的看着她。
“奇怪!”郑大人对阎连翩的头部看来看去却没看见一个伤口,不由地说出了声。
常云不解道:“郑大人,到底怎么样?”
郑大人对常云作了作辑,道:“回太子妃娘娘,微臣仔细为孟娘娘检察了头部,却发现头部并无伤口。”
一旁的绾儿惊奇出声道:“这怎么可能,若是没有伤口那头发上,脸上的血渍怎么来的?”
郑大人一脸茫然,道:“孟娘娘前不久死而复生,今次伤口又自愈,却不知是何方神圣在护佑着孟娘娘也说不定!”
绾儿和晴儿相视一眼,她们心中隐隐可猜,刚才阎连翩一直在院子里与梨树说话,难不成是梨树?
常云也在阎连翩头上审视一圈后,轻叹一口气,道:“果真是一点伤口也没有。”
阎连翩心中却在叫苦,这下想死都死不了了,这让她情何以堪呐?
郑大人又作一辑道:“那微臣告退。”
阎连翩忽然叫道:“那个谁!”
郑大人本已转身欲走,听见叫声又回过头来,阎连翩道:“就是你,呃,本公。。。我,感觉头痛得很!”
郑大人道:“那微臣为娘娘开两副治头痛的药!”
阎连翩点了点头,她其实头一点儿也不痛,她是害怕常云走了,所以扯了一个谎。
常云道:“晴儿,你随郑大人去拿药,拿了药赶快熬了给孟良媛喝下。”
阎连翩赶紧抓住常云的袖子道:“你别走!”
常云怔了一下,而后温柔一笑,道:“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