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时光已过,荇儿已不是初下青阳那个懵懂少女,此番再扮男子,举手投足已经像了个十足。日月盟中大多是江湖武人,更衬得她知书达理,风度翩翩,虽然人皮面具上只是一张平凡的面孔,然而举手投足之间自然流露出一股不凡。
萧武看着眼前荇儿假扮的雷鸣音与喻扬时相谈事务,举止稳重,言语精干,又忆起两人一起在青阳山野种种,忆起她曾经娇憨天真的笑容,心中没来由的一阵空落。
如今,我们都变了。
荇儿与喻扬时商议完毕,便笑道:“诸多事务有劳喻堂主费心,只是在下今日还有一不情之请。”
喻扬时便道:“雷公子请说。”
荇儿和萧武对视一眼,又转向喻扬时道:“喻堂主,悉闻贵堂出了些事端,如今人手欠缺,只是这位萧武兄弟是我多年旧识,我还是想带他回总舵。”她见喻扬时皱了皱眉头,又连忙道:“待我回到总舵,定然会请袁盟主再为魁星堂抽调人手,这样安排可好。”
喻扬时看了看萧武,知他去意已决,不由心中惋惜,本以为得了一个好臂膀,却不能留在身边。他乃大度之人,想着不论在何处,总是为日月盟效劳,便释然道:“萧兄弟武功高强,行事务实,乃不可多得的人才,去总舵更能发挥所能,喻某自然不留。”
荇儿与萧武连忙谢过。
次日,萧武三人便随着雷鸣音一起启程,喻扬时与马成盛颇有几分不舍,便前来送行。马成盛笑了笑:“萧兄说是要找个女人,结果倒找到了一个男人。”萧武不便透露雷鸣音真实身份,便谄谄憨笑。
荇儿此行还另有二人,一行三人,此次的任务便是前来巡查各堂的部署,他们分管西舵七堂中的魁星堂,昂星堂与罕月堂,如今还有二堂未至,便赶路不停。
漫漫驿道之上,荇儿与萧武并肩骑行,说起今日之形势。
闽水过永州,中州,宁州,青州,是分割帝国南北的界线,日月盟经年在中州与宁州运营势力,占的是闵水线最长一线,若起事成功,可分割帝国南北,南方繁华,北方驻兵,另其相互不可援。如今帝国腐朽,虽帝国京中权贵被压制的无可反抗,然则中原幅员广大,远离帝权之地,蠢蠢欲动势力却有许多,牵一发而动全身,日月盟便是要挑起这天下之反。
如今日月盟势力已线撤入闽水以南,待乱局一起,北方军力有闽水为守,可借地势,守住闽水南岸再渐渐扩张,最后以灭帝权。
如今南岸八城十港已有一半愿为投诚,另外一半,却要靠武力取得,日月盟如今便养精蓄锐,暗自部署。
萧武一路听着,脑中浮现出荇儿连日操劳的的身影,他知雷鸣音真实身份,心疼她一个弱女子却要卷入这乱世之争。
萧武不由道:“你,这么拼命,又是何苦。”
雷鸣音一笑,他有假面遮掩,总是一副平静之色,教人察觉不出真实感情。
“我近日总是梦见爹爹,作为他的女儿,我也只能做这么多了,田毅将军也告诉我,当年之反,与殇帝步步相逼亦有关系,我。。。。”荇儿的言语中添了一份恨意,“明知前途险阻,可是我还是想,为爹爹报仇。”
萧武不再言语,他如今才得知荇儿真实出身,心中无不震惊,然而许多前尘往事亦有了解释,她血脉中的传承,注定了让她不能像一个平凡女子安稳度过一世,命运波澜不止,谁也违抗不了。
一行六人,日月盟中人金宏与吕仲明打头,雷鸣音与萧武在中,蔷儿与薛大头则跟在后面,刻意相隔甚远。
薛大头看蔷儿一路不言不语,只是不住盯着前方两人的背影,面色不悦,便问道:“蔷儿姑娘,你不和他们一起走近一些嘛?”
蔷儿撅嘴道:“不去,你看他俩久别重逢的亲热劲,我又何必去讨没趣。”她又转头对薛大头下令:“你也不许去!”
薛大头挠挠头:“那位水。。。哦,不,雷公子,为人很是可亲,懂的有多,为什么不多和她说说话啊。”
蔷儿闻言,立即拿起马鞭就抽向薛大头:“哼,她什么都好,你们都去找她好了,我一个人自个走。”
薛大头左闪右避还是挨了几鞭,蔷儿手上并未用力,薛大头又修习金钟罩,打到身上也是不疼不痒。
薛大头不明她为何发脾气,只得求饶:“蔷姑娘别打啦,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不让我去和她说话,我就不去。”
蔷儿闻言更气:“我为什么不要你和她说话,你爱和谁说话就和谁说话,我才不管。”说话间收了鞭子,赌气不理薛大头。
薛大头哪里敢走,只得闭了嘴小心翼翼的跟在一旁,生怕再触怒这位小姑奶奶。
昂星堂位处中州?七宝镇,一行人在驿道上骑行半日,便已接近目的地。眼见前方便是七宝镇,先行的金宏与吕呈阳却突然调转马头,对荇儿道:“雷公子,前方似乎有人打斗。”
荇儿皱了皱眉头,嘱咐道:“我们且去一探,能避则避。”
一行人放慢速度,缓行而去,可见驿道边树林中人影绰绰,行的近了,一片惨象映入眼帘,众人都是心中一颤。
林中斜斜停着一辆宽敞马车,缰绳已断,马匹跑的踪影,家居物品,金银财宝散了遍地,血腥之味扑鼻,林间横七竖八的躺了许多死尸,每具都肝脑涂地,死状甚惨,还有两个血肉模糊的人存活,被一群手持武器汉子围在中间,撕心裂肺的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