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掌门便照着编好的言语说了,苏钰初时不信,四下里一寻却也不见踪影,便问了荇儿前往何处,骑了匹马便去追,自是寻不见人。
荇儿便在郑家内室藏着,不敢出门,只在屋中来回踱步,想着如今这事居然演变成这般,又想着要离开师父师兄一年自是舍不得,还对前去卧龙山庄生出几丝期许,想着或许能学到了不起的本领,再者陈子骞相识以来一直都相处融洽,若与他为邻,也是极好。正胡思乱想着,突然有人敲门,她心中一紧张,问道:“谁?”
门外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师妹,是我。”
荇儿听出是萧武,连忙前去开了门,一把拉住他:“我还想着走的太匆忙,不能和你告别,你就来了。”
萧武手中捧着一个包裹,面上苦笑:“掌门让我把你的行李送来。”
荇儿忙接了过来。她看着萧武,心中不舍:“师兄你的脸色好难看,你莫不是真气又犯了。”
萧武摇摇头,只是道:“没事,可能这几日酒喝的略多。”
荇儿闻言也不做多想,只是道:“师兄,其实我心中一直内疚,若不是因为我任性下山,你又怎会如此。。。”她如此说着面上现出难过之色。
萧武道:“这,不能怪你。。。”
荇儿又道:“陈庄主说他庄中奇人异士许多,我去帮你问一问,或许会有医治之法。”
萧武不由心道,即使我体内真气永无根治之法,也不你想和那个什么劳什子卧龙山庄扯上任何关系。他心中虽然情绪百般汹涌,却只有生生的压下去,缓缓的,缓缓的,点了点头。
萧武自从得了一身惊人内力,纵然还有另一半真气冲撞,却武艺精进,他一时间恍然认为自己有能力保护荇儿,便与掌门求了带着荇儿下山同来,然而这几日世事骤变,完全超乎他所料,他才发现,原来若是真的发生事情,自己徒有一身傻力气,却是半点也改变不了什么。他见陈子骞智谋卓越,出身高贵,轻轻巧便为荇儿打点好一切,他心如刀割,当日死里逃生之时,内伤楚痛让他以为入了地狱,然而他今日才知,原来那疼痛,不及心痛之十分之一,然而他又不得不承认,荇儿这般人品相貌,原来自己真的无法护她周全,或许陈子骞却可以,何况自己如今也只是一个短命之人而已。
荇儿见他神色变幻,只道他心中不舍,轻轻叹了一口气:“师兄,你回去一定要好好宽慰我师父,我会常常给你们去信的,我一年以后就回去了,一年很快就过去了,对不对。”
萧武苦笑了一下,一年,一年前我们还在山野间整日相伴,一年后却在此分别相隔千里,这几日世事变幻,却很多事情已经改变,再也无法转圜。
心中千言万语,口中却无从而说。半晌,他只是,慢慢的,坚定的对荇儿道:“师妹,无论以后如何,你记得我永远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荇儿心中感动,自小这位师兄一直如亲哥哥一般照顾她,宠爱她,她便调皮一笑:“师兄又说傻话,难道我做杀人越货坏事你也帮啊。好啦,我知道师兄一直都对我很好,我也愿意为了师兄挺身而出,我们永远都是好兄妹。”
兄妹,萧武心中滴血,面上却强颜微笑。
杀人越货的坏事,我也愿意帮啊。
只是,那个人不是我。
午后荇儿便与卧龙山庄一同上路,她此番同去,只为避风头,众人都保密不说,她便早早的藏于马车中,不露行迹。
不久外面人声响起,荇儿透着缝隙看过去,只见卧龙山庄的人马已经准备出行,郑家人便前来送行,那郑三小姐更是一副痴痴不舍的样子。
不一会车轮滚动,便已启程,待出城半里,马车稍停,陈子骞通报一声,掀帘而入,那马车宽大,他便坐在荇儿对面,两人相视半晌,陈子骞一笑:“忙碌了这半天,这会才有空和水姑娘单独说上两句话。”
荇儿抿嘴一笑:“陈公子是大忙人,像我这样无关紧要的人,陈公子原是不用太在意的。”
陈子骞摇头道:“你又叫我陈公子了,是不是恼我照顾不周。”
荇儿连忙道:“怎么会,你们此番帮我解围,我自是十分感激,之后又要麻烦你们许多,不能再不知礼了。”
陈子骞一笑:“你不必思虑这么多,你本就是我的朋友,这都是应该做的。”他停了停:“还是叫我陈大哥吧,公子公子把人叫生分了,我不喜欢。”他声音温和却自有一番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荇儿偏头想了想:“这样,我在外人面前唤你陈公子,私下里唤你陈大哥,即不失礼,也让你喜欢,岂不是好。”
陈子骞看她模样俏皮不由一笑:“就你鬼主意多。”
荇儿笑笑,手指托着腮,只看着陈子骞凝眉思索。
陈子骞由她看了半晌,笑问道:“你如此看着我却是做什么。”
荇儿道:“我在想,陈大哥你真是一个让人看不透的人。”
“哦。”陈子骞眉毛扬了扬:“怎么说?”
荇儿想了想:“比如说,我知道你是一个守礼君子,可是我却在。。。在那个地方遇见你。”她说起在百凤阁遇见陈子骞的事情,不由脸红起来。
陈子骞淡然一笑,也不急着解释,慢悠悠的回问:”那你去百凤阁,又是为何?”
荇儿不想他又问回来,又不能实情相告,不由窘迫,支吾了半天,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