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某人院子,却不见半个活人。
韦钰在门口纳闷的站了一瞬,见主屋门是大开的,不管那许多,迈开步子朝里走去,边看还不忘边研究。
其实吧,跟以前在园子里的风格差不多,黑檀木,柜子是柜子,桌子是桌子的,床是床……不过地方比以前大上许多,房内分布细了些,每个隔间有细密的黑色珠帘相隔,各角落、柜子上还多了些植物、花瓶之类的摆设,叫人看起来舒适柔和许多,不似之前那般一板一眼。
韦钰眼露赞赏,呆子哪会这些个情调?定时祸头子安排的吧。唉,若是祸头子不那么祸头子就好了……
如是想着,钰公主朝那类似书房的隔间漫步走去。因为此刻,那书桌前端坐着个湛蓝休闲袍子的魁梧男人,正有模有样的捧着本书似在钻研,貌似还很忘情的样子,完全不清楚旁边发生些什么,连房里什么时候多了个人都没察觉。
轻轻撩起珠帘,再轻轻放下,韦钰走到窗前的茶几旁坐下,也不作声。几分钟后,她干脆自顾倒起杯茶水解渴,复再忍俊不禁的观察起那整日紧身劲装,以武为命,现下却一副书生扮相的男子。魁梧呆子一身休闲装扮,头发松松束起马尾,两眼紧盯着手中书卷,俊眉时而挑起,时而紧锁,表情丰富多彩,还真有丝书卷气。
钰公主自顾观察好笑,一个不小心,杯子放到了桌沿,“呀”一声惊呼,紧接着清脆一声,可怜的杯子和着茶水亲吻大地。韦钰下意识站起身,抖着裙摆上的水珠。
石砺猛然抬头。正要发难,却见是韦钰?!他呆滞一瞬后,急急走上前,拎起那双玉手来查看,忧道:“烫伤了么?”
韦钰忍不住噗哧一声笑道:“真是呆子,凉水怎么会烫伤?”
石砺愣了愣,见韦钰将双手翻来覆去在自己眼前晃悠,黝黑的脸颊上泛起一抹红晕,目光闪烁一阵后才傻傻笑道:“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喊我一声?”
韦钰抽回手径自走开两步,想是离那堆碎片远些。才对着呆子好笑道:“看你那么入神,我就不好意思打扰了呗。”
闻言,石砺更是脸红了。他抱歉道:“对不住,我看得忘神了。”
见石砺不好意思,她也不调侃了,呆子一根筋,可不是那么好开玩笑的。一会急哭了她可应付不了。别开眼,走到书桌前,拿起桌面那本翻开的书,边道:“这是什么书啊?”
见韦钰拿起那本书,石砺的注意力也转开了,惭愧道:“不过是一浪子的游记。那日在街上闲逛,觉着有趣就买来看看了。”
“嗯,我也喜欢看故事书。”以前看候也是这么废寝忘食的。饼干兑白开就能过一天……不过,这劳什子游记也太文绉绉了吧,全是拗口古文,还没看明白讲的是什么,头已经开始泛疼了。更别说自己还要把小篆译成简体才能明白……就是无聊死也不要做这劳心的事儿。韦钰啪一下把书放回桌上,抽抽嘴角。皮笑肉不笑道:“但我更愿意听故事。”
钰公主有识字障碍,就连大祭司韦钦也是没辙得很。石砺哪能不知道这全府上下公开的秘密?忙笑着安慰道:“我也不喜那些文绉绉的玩意儿,不过闲着无聊,翻着好玩罢了。”
知他什么意思,韦钰也不在意的耸耸肩,反正她就是这么回事,不是不想学,而是满水的杯子装不下别的东西,没招儿了。忽而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忙笑嘻嘻拉着他道:“呆子,你下午有事么?”
石砺低头想了想,笑道:“没事,怎么了?”
韦钰眼睛一亮,欢快道:“那咱们出去逛逛好不?回来那么长时间,一直没出去过,我都快长虫子了。”
石砺想也不想的应道:“好。”
于是乎,一男一女,一壮一弱,一大一小,携手逛大街去了。一惯的低调作风。穿着简单不戴任何有点夸张的饰物,因为是和以一敌百的石砺,更是不肯带半个随从暗卫之类,呆子自是惯之。两人悄悄从偏门出去,只有个小门卫知道状况。
穿过几条小巷,绕到离镶金公主府较远的街道,才大大方方的逛了起来。吃遍大街小巷的有名小吃,买了许多有趣的小玩意,玩了一些街上摆摊小游戏,已是傍晚十分,石砺带着韦钰走到柳湖边漫步休息。
柳湖,顾名思义,偌大的湖畔种满细密杨柳,湖中央横卧一座石桥,名唤“柳桥”。桥下时而穿梭过一艘艘画舫、游船、渔船。游人、恋人,三两伴着在湖边散步、观赏美景;孩童们喜欢在树荫下追逐玩耍;妇人们约好了,聚在湖边洗涮……游人们的欢声笑语,恋人们的低声细语,孩童、妇人们的嬉闹,渔人们的叫喝,画舫、游船不时传来的歌声,琴声……汇聚在这美景却不觉喧闹,相反还给人一种异样的宁静、祥和。
韦钰忍不住抬起头,闭上眼,深吸口气,脸上洋溢的是满满的笑容。她情不自禁道:“嗯——好久没有这么放松了。”
石砺背手与她并肩走着,眸中灌满宠溺。他道:“你要是喜欢,我们可以常出来走走。”
忽然想到什么,韦钰停下脚步,兴奋道:“对了,你不是总去打猎么?明天带我去好不好?!”
“这……”石砺跟着停下脚步,蹙眉犹豫着。狩猎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那山路基本是人走出来的,湿滑陡峭,钰儿虽说身子骨还算硬朗,但毕竟没有半点功夫底子……
见他这般,韦钰忙拉着他的袖子撒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