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清虚宫百里的官道上,一队由十数辆马车组成的车队正疾驰而来,在队伍靠后的位置有一辆不算很大的马车。马车内部不像它毫不起眼的外表,装潢得十分奢华,舒适。马车中,慕容礼文正舒服的靠在靠背上闭目养神。虽然已界不惑,慕容礼文看上去依然如刚三十出头。此时的他脸色平静,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
但若是熟悉他的人不难发现,慕容礼文的心情其实是十分不错,平日里一直绷得很紧的嘴唇此时正柔和的微微上翘,手中不停的抚摸着一只香囊。于寻常的香囊不同的是,这只香囊不是平日常见的红色或者金色,而是蓝底白花十分素净。香囊传出的香味也不是常见的檀香或沉香之类,而是茉莉花香。那淡淡的香味和香囊的主人一样,清新、淡雅。
想起香囊的主人,慕容礼文的嘴角翘得更高了,举起香囊放在鼻端,那熟悉的味道如同佳人发间的味道。想起那夜,慕容礼文坚如大理石般的心变得柔软起来。虽然知道她所表现出来的体贴和多情是有目的的,但,慕容礼文就这样沉溺了。封闭了自己的理智和判断力,放任自己沉溺在她的柔情之中。
想起她用冰冷、僵硬的手指在不自然的微笑中生疏的伺候自己更衣,慕容礼文就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没错,是紧张。他盼这一天盼了多久了?五年?十年?十五年?不管是多少年,也不管是为了什么,他终于等来了,不是吗?
慕容礼文睁开眼,忽然觉得车厢里十分憋闷。伸手将马车的窗帘撩起一角,新鲜的空气带着青草的香气扑鼻而来,这曾经熟悉的味道,十五年没有闻到了。慕容礼文轻轻跺了两下脚,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贴身太监林忠在马车外恭敬的问道:“皇上有何吩咐?”
慕容礼文没有回答,而是弯腰站了起来,掀开挡住马车前面的帘子,钻了出来。见状,早有太监过来跪在车辕边给他垫脚。
青青的草原一望无际,远处纯净的蓝天上缀着几朵雪白雪白的云,巍峨的昆仑山犹如巨龙般蜿蜒在天边。
深深的呼吸着带着泥土芬芳,没有任何污染的空气,慕容礼文问站在身后的林忠:“林忠啊!这景色没见过吧?美吧?”
林忠连连点头:“回陛下,奴才打记事起就没离开过皇城,何曾见过如此景色啊?美啊!太美了。奴才这回可是沾陛下的福了,回宫馋死那帮小子。”
慕容礼文微笑着,环顾四周,心中暗暗后悔,应该带她一起的,她应该也很想念眼前的美景吧?还包括想念她的儿子?
她的儿子?一想到她的儿子,慕容礼文的神色黯淡下来,那个倔强的孩子,当真和她一样。自己这些年对她和他是不是太过分了?唉!长叹一口气,他返身回车厢,留下淡淡的一句:“启程。”
林忠虽不知道慕容礼文为何突然心情大变,但隐约也能猜到几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吩咐车队启程。林忠从小就被家人卖进宫,跟了无数的主子,在四十岁的时候,被慕容礼传奇知县http://92Ks/13798/文看中。如今跟了慕容礼文也有近十年了,深得慕容礼文的欢心,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不在话下。再说,在宫里呆了那么多年,对宫里的事情也知道的差不多了,哪些话题能说,那些不能说,自然也清楚。
车队经过后,一个矮小的身影从草丛中站了起来,吹了一声口哨,一只苍鹰应声俯冲下来,停在他伸长的手臂上。那人掏出一块小小的物件放在苍鹰脚上的小环里,然后将鹰抛向空中。苍鹰盘旋两圈,长鸣一声后,朝着昆仑山飞去。自从吃过血莲后身体已经大为好转,再经过白飞雪每日药物调理,每五日一朵雪莲花养着,现在的苏莫除了依然无法练功和躺着睡觉之外,日常的行动还是无碍的,甚至可以小坐片刻。可是,刘成悟却依然以她的身体不好为由,不许她离开药园去探望慕容珂。
苏莫急躁的跺脚:“我好了,已经好了,你就让我去看一眼嘛!”无怪她急,这半个多月以来,无论她用什么招,生气、威胁、哀求、撒娇,刘成悟都不为所动,坚持不让她走出药园。就算刘成悟必须离开的时候,也有人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多数时候是卢姗姗。
他们越是这样,苏莫就越是担心,那日慕容珂倒下的时候,她虽然没有近前,但她好歹也学了那么久的医,远看着就知道慕容珂伤得不轻。慕容珂使的那招必是伤人伤己的,不然以他的功力是不可能在有游印天的插手的情况下还能将慕容毅打成重伤。由此可见,慕容珂应该伤的很重,不会是……
苏莫一把抓住刘成悟的衣袖:“你说实话,是不是慕容珂他……?”
苏莫吞下了后面的话,她不敢再继续问下去了。
刘成悟这些已经被苏莫缠得头大,再加上外面那些不堪入耳的风言风语,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了。虽然那些人不敢当他面说什么,但无奈他武功较强,耳力好,无意中总能听到些。再加上别人怕他,苗泽俊和慕容毅可不怕,总是有意无意的将听来的说给他听。虽然是否真是听来的还有待商榷,但旁人看他异样的表情却做不得假。
此时见苏莫一直闹着要去见慕容珂,现在又是一副如此担心的样子,刘成悟气不打一处来,再也控制不住了:“慕容珂,慕容珂!你心里除了他还有没有别人?他到底是你什么人?让你如此念念不忘?”
苏莫一下被他吓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