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莫眼里,似乎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众生平等。苏莫对太后很尊重,对他很尊重,对宫里宫外的人都非常尊重。不论那人是位高权重还是贩夫走卒,在她眼里似乎都一样值得尊重。而对王吉利,她除了尊重,更多了敬重,多了感激。苏莫第一天开始就称他为老师,后来为了和陈暮西区别出来,改口叫他师傅。王吉利从最开始的忌讳,推辞到后来的默许,虽然他从未应过,苏莫却似乎并不在乎,依然如此叫着。
暗中长叹口气,王吉利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把苏莫揽在了怀里:“孩子,想哭就哭吧!”苏莫忍了几天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靠在王吉利的怀里放声哭了起来。良久,她终于收住了哭泣,玉玲红着眼睛忙掏出丝巾上前帮她擦眼泪。
王吉利接了过去,一边轻轻擦,一边问:“哭完了?”苏莫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王吉利又说:“记住,哭完了,以后便不可以再为这事哭了。”苏莫不说话,王吉利继续说:“以后,便把这事忘了,烂在肚子里,想也不许想。”苏莫急了:“可是,这是个谎言。已经为这事死了五个人了。他们不该死的。还有,慕容珂。他和这事更是没有半点关系,如今却生死不明。也许,不久以后,虞国,还有更多的人会被无端的卷进来。这不公平,他们都是无辜的,他们不该死。”
王吉利冷冷的说:“什么是该死?什么是不该死?什么叫公平?我告诉你,这世上没有公平!要怪,只能怪他们是奴才,他们的命是主子的。主子让他们死,他们就得死。”他突然紧紧抓住苏莫的双肩:“所以,你听好!如果你想主宰自己的命,就只能努力往上爬,要做主子,要做主子的主子。要活下去,你的命就要牢牢抓在自己手里,你就要主宰别人的命。当你把别人的命也牢牢抓在自己手里,你就可以随意决定别人的死活了,你就能活得好。”
苏莫从未见过这样激动的王吉利,被吓得说不出话了,血色迅速从脸上褪去。其实在社会闯荡那么多年,经历那么多年的人和事,见过那么多太多的故事,她早就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这个道理在古代,在宫廷更是被无限放大,更加无情,更加血淋淋。痛苦的闭上眼睛,苏莫真的希望这只是场梦。
看着她苍HtTP://92Ks/14933/白的脸,玉玲不忍让她再听下去,轻轻对王吉利摇了药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其实这番话王吉利本不想说的,可是,当他感受到苏莫的真诚,善良后,却真心的不希望她被伤害。他想尽自己的能力来保护苏莫,可是,在这吃人的皇宫里,自己不可能每时每刻都跟在她身边,帮她挡所有的风雨。苏莫要生存下去,还要靠她自己。不过,这也非一朝一夕能达到的,这个事实要她理解并且接受,时间不会短。
暗自叹了口气,王吉利放柔了自己的声音:“王主,你想不想知道慕容珂在哪?”
苏莫蓦地睁眼看着他。王吉利轻笑一声:“想知道他在哪,你只能去求一个人。”苏莫一听就明白了,王吉利这是要她去求太后。心中不禁纠结起来,她实在不想,最起码现在不愿意看到太后。可是再一想,自己也不可能永远不再见太后了,迟早得面对她。
“嗯!”苏莫长吐一口气:“我知道了,我换了衣服就过去给皇奶奶请安。”王吉利和玉玲对看一眼,眼底都有掩饰不住的笑,看来,她已经慢慢在接受了。王吉利忍不住再提醒道:“你只能说去见见人,千万不可提让太后放人,这事太后也无法改变目前的状况。”苏莫无言的点了点头,给王吉利行了个礼后,转身回屋换衣服。王吉利心里也不好受,想起这次出宫后所见到的,心底愈加的难过。
苏莫随玉玲来到长信殿,还没进屋便看到众宫人端着一盘盘菜肴从屋内退出。那些菜肴大部分看上去都还完整,有的更是动都没动过。苏莫一把抓住跟在后面垂头丧气的苏勇:“苏公公,皇奶奶怎么吃那么少?”苏勇一见苏莫,倒头便跪,连声谢恩。那日幸得苏莫出言,不然御膳房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他自己生死也难说。苏莫忙拦住他,再问了一次。
苏勇长叹一声:“娘娘自醒后便吃得少,今日更是几乎未动。”“
哦!”苏莫朝屋里望了望。汉代的食物种类不多,加工也粗糙,就连皇宫里的吃食做工也简单,单一。太后平素少活动,如今中了毒,身子更虚,若再不吃东西,只怕是更糟。苏莫拉过玉玲,在她耳边交代一番,让她随苏勇走后,才整整衣服,往屋内走去。
屋内,太后垂眉端坐,桑柔正想借说太后要休息赶太子他们出去,便听到全吉祥细细的嗓子略带掩饰不住的高兴的喊声:“启禀娘娘,莫忧王主求见。”桑柔一听大喜,转头看太后,太后仍是端坐不动,桑柔却看见她一抬眼时的欣喜。苏莫有些磨蹭的进了屋,给太后和太子以及刘成矽和刘成溪行完礼后才看太后。这一看,却真心有些心疼了。几天不见,太后足足瘦了一圈,眼睛都深深陷进了眼窝里。
心中的委屈和不满不见了,她轻轻走近太后:“皇奶奶,你瘦了。”太后心里泛起涟漪,却还是板着脸说:“有人不听话呀!尽惹哀家不高兴,居然连哀家派去的人都不见。”苏莫听出了她并没有生气,狡黠的一笑:“哪有?人家是病了呀!病中那么难看,自然不能见人罗。”太后闻言,仔细打量。苏莫确实也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