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夏远每天去往东帅府,和王威泰坐而论道。夏远不再单纯地了解情况,而是和王威泰剖析历史,推演社会变迁的成因。
夏远眼光深邃独到,解析通透分明,让王威泰眼界大开,对世间的因果演变,有了崭新的认识,王威泰因此震动难言。夏远智如翰海,王威泰深切感受到了自己从前的浅薄,他在心理言行上逐渐退居辅从,夏远控制了主导地位。
夏远肯下大力引导王威泰,因为他知道,王威泰这种理想主义者,光靠强势压制是难以奏效的。夏远肯定将是今后变革的主导,为了彼时王威泰能忠心跟随,现在花些功夫是值得的。
晚上回到夏家的宅子,夏远会去隔壁串门,和黄雪黄莺闲谈,了解青阳大陆的风土人情。
就这样过了几天。
这日,夏远离开东帅府,回到宅子。夏天守在门前,见夏远回来,他上前禀报:“宗老,有北帅府的人求见,已等候多时了。”说完,夏天递上一张拜帖。
夏远接过拜帖一看,署名是“北帅府苏氏商行大总管苏名尚”,夏远随口道:“苏名尚?”见夏天神色有异,又问道:“怎么?这人很有名?”
夏天答道:“这苏名尚是苏哲伦的直系后辈,在京里名气不小,他年纪轻轻就成为苏哲伦的副手,掌管着庞大的苏氏产业。不过苏名尚潜力不大,如今才只淬体四层的修为,立鼎基本无望了。”
夏远闻言点点头,理解了刚才夏天的不以为然。在这修行的世界,不进阶立鼎,活不过百岁,再有能力也难被人肯定。
夏宅厅堂,一位身材略胖的富态青年正闲坐饮茶,见夏远进来,夏天在旁毕恭毕敬,知道正主到了,忙起身道:“在下苏名尚,见过夏宗老。”
夏远见了苏名尚,也是一愣,苏名尚这般体形可是少见。修者用灵气淬体,身形都很标准,苏名尚这样的,算得上是奇葩了,不知他有多能吃,才造就了如此身形。
夏远道:“久等了,我们坐下说话。”夏远走到主位坐下,待苏名尚坐下,夏远道:“我与贵主无缘得识,不知今天苏总管所为何来?”
苏名尚道:“前段时间,夏宗老在胭脂河,带走了娇花海棠,我就是为这事而来。”
夏远道:“怎么?海棠画舫和北帅府有联系?今天你来兴师问罪?”
苏名尚忙道:“不敢,不敢,夏宗老请容在下细表。”
夏远道:“你说。”
苏名尚道:“说来惭愧,我苏氏商行扩张过于迅猛,很多方向的发展都交由中下层自决,海棠画舫归于苏家,商行上层委实不知情。夏宗老带走了海棠,巡检司来人通禀,我们才知晓此事。”
“培养娇花这种龌蹉事,居然和苏家牵连起来,族长异常恼怒,下令严惩了办事之人,并派我前来感谢夏宗老。这件事终归是因为您出手,才让我们知晓了海棠画舫一事,没有继续糊涂下去。”
“另外,这次我还带来了海棠的卖身契,并有三百灵石,请夏宗老转交给海棠姑娘,算是苏家补偿于她,供她日后生活之用。”
苏名尚站起身来,拿出一个储物袋,双手呈上。夏远示意夏天接过储物袋,笑道:“原来是下面人胡来,我就说,北帅府这样的高门大阀,怎会经营这种有损身份的行当。”
苏名尚忙道:“惭愧,惭愧。”
夏远道:“苏总管,请坐下说话。”
待苏名尚坐下,夏远又道:“苏总管,另外两艘娇花画舫,你知不知道归谁所有?”
苏名尚答道:“这次我们调查海棠之事,对胭脂河的画舫也做了大致了解。另两艘娇花画舫,明面上,是由两家京城小族经营,不过他们都属于大势力的附庸。一家背后是七皇守,一家背后是左丞相。”
夏远得知了另外两家画舫的根脚,自不会继续追问。与苏家还无交情,这两家如何,待明日去问王威泰即可。
夏远转移话题:“苏总管,听说你执掌苏氏产业,真是年轻有为啊。”
苏名尚见夏远话题急转,略微愣了一下,然后道:“夏宗老过誉了,我只是修炼无成之人,迫不得已走上了商道,哪及得上那些佼佼同辈。”
夏远笑道:“话不能这么说,就算是成了立鼎真人,也多是护卫一家一族罢了,对这芸芸众生而言,又有几个立鼎能有作为?倒是你这样的巨商,南采北运,兴旺地方,既通络社会筋骨,又用工活人良多,才算得上是有为之人。”
苏名尚见夏远开口称赞商人,其言辞凿凿,并不像虚言,心里逐渐激动起来。
这世界虽然没有文人打压商人,但修者的存在压制了一切,商人的地位,在这里不太低,但也绝不算高。
苏名尚修炼不行,虽然很有商业天赋,被苏哲伦委以重任,执掌着庞大的产业,表面上看似风光,但在上层的圈子里,没有人会高看他,肯定他。
对于这位年轻的夏宗老,苏名尚并不是太了解,但他知道族长苏哲伦十分重视这位,苏哲伦甚至将这位夏宗老,视为可以平起平坐之人。
现在,这位能与族长平起平坐的夏宗老,对他大为赞赏,长久不得志的苏名尚,哪能不激动?
苏名尚脸色微红:“当不得夏宗老如此夸奖,商人或许于世有微功,但是修者才是定世金梁。”
夏远笑道:“你这话偏颇了,能成为定世金梁的修者,也就是寥寥几位聚元真君而已,聚元之下的修者,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