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心一怔:“小丸子,你舅舅舅妈不是很好么,他们为何要嫌弃你?”
“他们不给小丸子饭吃,他们说小丸子傻,只知道吃吃喝喝......。”小丸子颇委屈地说。
雨心蹲下来,迟疑了一下,终于伸手抚上了小丸子脏兮兮的脸:“小丸子,你父母亲呢?他们怎么不管你了”你怎么会寄居在舅舅家里?”
“小丸子没有父亲母亲,从小就在舅舅舅妈家里。”小丸子神情落寞黯然,晶亮的眼睛里似有泪光闪闪,看得雨心的心骤然一紧。
她站起来,慢慢走到一株桃树下,看着满树碧绿的桃子,怔怔地发起呆来。
彼时,虽是盛夏,万物蓬勃,但阳光透过树枝筛下来,却有了一股秋天的萧瑟。雨心拈起一枚桃叶,放在鼻翼轻轻下闻了起来。
“小丸子,你能不能告诉姐姐,姐姐是怎么来到你舅舅家的?”
小丸子神情略略紧张起来,她偷偷瞄了雨心一眼,然后低下头去,手不自然地绞在一起:“小丸子不能说!”
雨心笑了笑。她走过来,扳着小丸子的头,温柔地说:“说吧,姐姐不会告诉你舅舅和舅妈的。”
小丸子往后面挪去,煞白着一张小脸使劲摇头:“小丸子不能说!小丸子不能说!”
雨心的心咯噔了一下。这小丸子虽然没有说,但从她的神色上已看出,自己有可能被人算计,跌进了一场未知的阴谋中。
懊恼的是,自己从一场睡眠中醒来后,所有的记忆库存全部刷新,以前的事一丁点也记不起来了。
她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家住哪里,又是怎么到了这个地方——
她只记得,自己醒来后就躺在这个农家小院里。肮脏的床铺,低矮的土房。房间内一张缺了角的四方桌,桌子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一个满脸皱褶的女人就坐在床沿上,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直看得她心惊肉跳。
“姑娘醒啦?来来,这是刚出锅的鸡蛋,快趁热吃了。”女人端起碗,用调羹将一个白嫩的鸡蛋送到雨心的嘴边,而那双含义不明的眼睛却在雨心的脸上滴溜溜地转个不停。
“你是谁?”雨心的脸一偏,略略蹙起了眉头。
这女人看她的眼神,怎么那么怪异?感觉像在相媳妇一般!
“俺叫杨翠花,你就叫俺杨婶吧。姑娘昏了一个晚上,大概饿坏了,快吃吧。”说罢,又将鸡蛋送了过来。这次雨心没有拒绝。
她饿了,的确饿坏了,腹内空空的,仿佛三天三夜没吃东西。那碗鸡蛋被她三下两下就解决了,吃完后抚了抚暖暖的胃,不好意思冲女人一笑:“还真有些饿了。”
“那婶子再给你煮几个来。”女人笑笑,起身就往外走。
“不了不了,我已经吃饱了。谢谢大婶。”雨心忙拦着她。这女人怪虽怪,但心肠还是好的吧?这鸡蛋虽不值什么钱,但对一个普通的农户来说,也算是一笔小支出了,这份厚意,日后有机会一定偿还,她不喜欢欠人家的情。
“一家人,客气什么?以后想吃,俺就叫栓子给你煮吃,只要姑娘有心,不嫌弃就行。你看你,娇娇巧巧的,身子骨太弱了,得好好补一补才行。”这杨大婶眉眼笑成一弯月,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雨心的脸。
听这似有意无意的话,再看那眼神,雨心只感觉浑身一冷,鸡皮疙瘩差点就掉了一地......
栓子是谁?这杨大婶热情洋溢地给自己煮那一碗鸡蛋,是因为与那个叫栓子的人有关吗?
难道,这家人救醒自己,巴巴地对自己好,是因为另有打算?
雨心突然打了个寒战。她收回思绪,抓住小丸子的肩,问:“小丸子,栓子是你表哥吗?”
见雨心转移了话题,小丸子绷紧的身子慢慢松弛下来。她连连点头:“嗯嗯,栓子是小丸子的表哥。但是表哥不喜欢和小丸子玩,他还经常打小丸子。姐姐你看,这里好疼,这里也好疼——。”小丸子说着,掀起一截衣袖,露出瘦骨怜丁的胳膊,胳膊上青紫交错,盘亘着无数条血痕。
有新痕,也有旧痕,新痕覆旧痕,一条胳膊,竟看不到一块完整的肉皮。而且,有些地方还出现了红肿,溃烂......
难怪,她身上总有一股怪怪的气味。
“这,都是你表哥打的?”雨心暗暗吸了口凉气。
“嗯,嗯。”小丸子嘴角抽了抽,一副泫然欲泣,孤苦无依的模样,看得雨心的心又重重地疼了起来。
这女孩从小寄居篱下,谁知道受了多少白眼,挨了多少打骂。要不是有点傻,雨心真不敢想象,她能靠什么活到今天!
想不到,表面上很和善的人,竟是这般残忍歹毒!
“好,姐姐知道了!丸子,姐姐和你玩一个游戏好不好?你若赢了,这个钗环就给你。”雨心从头上拿下一根绿色的簪子,放在手心:“你若输了,姐姐就带你到外面去看花花绿绿,好不好呢?”
忽然对这丫头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觉。自己失去了记忆,天涯海角,也算是孤身一人,不若将她一并带走,这样,她有了伴儿,她也有了依靠,再不会受这皮肉之苦,岂不两全其美!
小丸子一听可以玩游戏,高兴得跳了起来:“好啊,好啊,小丸子可喜欢玩游戏了。姐姐,你想玩什么游戏呢?”
雨心笑了笑,指着离土坯房不远的一条涓涓河流:“你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撕烂后挂在那棵歪脖子树上,然后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