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话怎么讲来着,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白威似是感叹似是怅然的道“有时候我真羡慕你们。”
如果墨青夜此刻能有表情,那么他一定是黯然一笑。白首不相离,他也真希望能如此,就怕是聚少离多。转眼,小杜就捧着一大束红艳似火的彼岸花掠进了车中,在小墨君眼前晃了晃,随后扼腕道“可惜你现在没有头发,要不然我就给你插在头上,那一定美得很。”
他这边笑逐颜开的,都凝重的很,小杜不禁问“怎么了你俩,这沮丧的。”
“没事。”白威笑笑,“我方才还跟青夜说你呢,说羡慕你俩,能白头偕老。”
“噗……”杜远程忍俊不禁,“白兄你啥时候也学的酸溜溜的了,来,给你也整一朵,别动哈。”语落,就将一株罂粟斜插在了白威的头发间。
“胡闹,小程!”白威忙不迭的伸手去摘,“我这五大三粗的还戴朵花像什么样子!”
“哈哈哈,黑寡妇,哈哈!”杜远程笑的眼泪都冒出来,“别有一番风情在其中。”
白威也笑,“好小子,本座也给你戴一朵。”
两人就在马车内厮疯起来,你给我戴朵花,我给你插一株。疯的不亦乐乎。直到发觉小墨君没了,才猛然住手,再一低头,视线往脚边一落,小墨正立着小半截身体掩映在碎落的花瓣中怒视着这两个不着调的家伙。
“好了不闹了,把我家的小乖乖都闹到地上去了。”小杜稀罕八叉的拾起小墨,拂了拂他身上的灰尘,“青青,你是喜欢曼珠沙华对么,等以后回去梵落山的,咱们也种它个漫山遍野。”
墨青夜静静的凝望着他,无法猜透的是碧绿眼底的神色。
大片的火红被他们遗落在身后,离丰都近在咫尺。
丰都。鬼界权力的中心。在那里,正有人阴翳如铁的等待着他们的前来。
下卷——神倾九天
连绵的宫阙,一如无尽的山峦。
夜风摇曳着黑纱灯笼,敛去了所有的星光。
氤雾缭绕,两侧玄玉门柱上分别竖雕两行大字,左书:有去无回地。右书:生死一线天。
最上端横刻两樽苍劲大字:丰都。
城门下来来往往着熙攘的人群,各个形容鬼魅,每个进入皇城的人,都要被守城的卫士里里外外检查一遍,确无状况后方可放行。
丰都戒备一向极为森严,而就在最近,更变得如覆薄冰般人人可危。据说,他们的帝王近日来心情很糟糕,皇廷之中内外乱成一团。但所有的一切也都是道听途说,听闻有祸起萧墙之嫌。所以,最近一段时间皇城内实行了宵禁,入夜后城中的百姓都不许出门,只有巡逻的侍卫在皇城之内全副武装,彻夜巡检。令原本就很肃穆森魅的丰都更加的阴森压抑。
而且,连续好几日来,无冥都没有像平日里那样定时的召集手下群臣议事,而是独自一个人封闭在寝宫内,不知搞些什么名堂。对于这些,上上下下也是一片缄默,谁也不会傻到在这个时候当出头鸟,去当那个直言不讳之人。即便心里甚有微词,也都摇摇头叹息一声作罢。
从皇宫正殿到帝王寝宫隔着三条主街,多日来无冥所在的范畴内一如禁地,连巡检的廷前侍卫都不如踏足半步。他更是终日神出鬼没,偶尔会看到一道黑影掠过窗棂门扉,转瞬又消失在深邃不见底的幽暗中。
帝君如是,朝中上下未免人心惶惶。但除去大护法及左右护法外,是没人知晓其中真正的原委的。而在这诡异多变的政事中,最为庆幸的当属左护法夜砂了。阴谋败漏后他凭借狡黠圆滑的处世之道与敏捷的应变,悬崖勒马般侥幸保住了一条性命,而与他同坐一条船的宠奴媚媚就没他这般好运气了,如今已被打入刑部大牢,没日没夜的受尽酷刑的折磨。
为了避嫌,夜砂当机立断的与媚媚划清了界限,从未踏入过刑部半步。而且花重金买通了刑部上下当差的衙役,从狱头到看门的,无一例外,一线封口,以保安然。据刑部的人讲,那个卑贱的宠奴在生不如死的酷刑折磨下,经常凄厉的叫喊着他的名字,给他下了最恶毒的诅咒。
夜砂对此只是冷笑,极度的讥诮。如今媚媚对他来说已经毫无价值,可他总不好直接插手这件事,处以他死刑,那样的话,便有此地无银之嫌。
不过,令他愤恨难平的是,费尽周折弄到手的箜峒碎片最后还是没能保住,为了性命,他只好将其恭敬的呈献给无冥。
所以,他们这三位在帝都权倾一时的护法们自是知道此刻无冥在做什么。如今只差最后一枚碎片了,便是银色的那枚,无冥就凑齐了箜峒之镜的所有遗留,重塑箜峒指日可待。
然,事情也并非如无冥所愿的那般发展顺利。且不说最后一枚碎片,单说一直虎视眈眈盯着他一举一动的付凌霄,就很棘手。
如若他现在箜峒镜在手,自然是不必在意付凌霄分毫,甚至可以立马与其反目成仇,刀兵相向,杀上天界。然遗憾的是,他手中并没有上古神器箜峒镜,那八枚光芒闪耀的碎片也还只是碎片,虽然拥有强大的法力,但还不足以逆转乾坤。
无冥对付凌霄依旧深深的顾忌。其实现下对他来说最头疼的不是什么叛徒媚媚,更不是对箜峒垂涎三尺的付凌霄,而是他不知晓如何重塑箜峒镜。八枚碎片在手已经多日了,可纵是他用尽法术手段,却无法将其破镜重圆。即使差了一枚,其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