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莺眸光轻微涟漪,刚若启唇相询,却听楼上传来杜远程烟熏火燎的声音“白兄,你快来看看啊!”
白威一怔,回道“来了!”转而对黄莺一笑“改日有机会我再与你细细说来,莫要伤心了。”语落,便一阵风似的掠上了二楼。
踏进房门,便见小杜和芙蓉正围着桌案上的青夜瞧。“怎么了他这。”
“白兄,你快给看看,是不是药吃不对了。”小杜扯白威在椅子上坐下,“吃过了药还不如不吃了,更完蛋了。”
“这不挺好的么,嗳?让我瞧瞧,眼睛怎么不动了。”白威弯下腰凑近细细端详,才发现了其中端倪,小墨君身体僵直的伏在那,碧绿的眸子却是大睁着,眼珠一转不转,就像用胶水黏住了一般。“青夜,青夜呀。”他摸了摸他的脊背,“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就傻了。”
“都怪我大意了。”芙蓉君自责道,“早知该先服下试试才好。”
“没事,你们都别急。”白威非常的淡定,“就是你先服下,也无济于事,从本质上讲,你们是人,而青夜是蟒,终归是不同的,何况鬼界的药物必是针对鬼魅的特性炼制的,就是我们尝试了意义也不大。依我看,多半是这药劲太猛,青夜一时间适应不了,慢慢消化溶解就好了。”
“你确定?”小杜满目焦虑的道。
“我确定。”白威十分笃信,“别忘了,我和青夜可都是妖界中人,说白了我们都是猛兽,起码还有些心有灵犀的。”
“哦。”杜远程心道,一只老虎跟一只蟒蛇有啥心有灵犀……不过听闻白威这般坚定,也放下心来,“那再给他喝点水吧,融化下胃腹中的药物。”顿了下,他几分迷惑的问“白兄,青夜变成蛇后都是不上茅房的么。”
“呃,这个,上的吧,你盯着人家这事干什么……”白威睨着他有点黑线。
“不是盯着,是奇怪。”杜远程娓娓道来,“你看,他喝了那么多酒,已经完全超出了身体的承受范围,可从昨晚到现在,他一趟厕所也没去,我把他放到地上让他嘘嘘他也不尿,会不会是酒精导致肝肾功能衰竭了。”
“不会。”白威连连摇头,“你这太过多虑了,青夜再不济也是妖,不会那么脆弱,再者说,你怎么知道人家没去。”
“我一直跟他在一块儿啊。”杜远程还是不放心,“难不成他尿床了我不知道。”
“没准尿完了又干了,等你醒来时啥也看不到了。”白威翻了翻眼睛怪笑,“你是搂着青夜睡的吧,唉,保不准就尿你衣服上了。”
……芙蓉君一边给青夜喂水喝,一边无可奈何的笑,拿过丝巾擦了擦小蛇嘴角的水珠,道“杜兄,夜里带青夜同去么。”
“带。”杜远程毫不犹豫的道。
“你带他去干甚。”白威皱了皱眉,有点责备的道“他现在不同以往,进入皇宫万分危险,你我自顾不暇,哪还能分心去照顾青夜,他病怏怏的,你就让他在客栈好好休息,完事后我们就回来了,有他们几人在还有什么放不下心的。”
“我没不放心,只是带上更放心。”杜远程心意已决的解释道,“要不总觉得心里是个事,无法专心。”
“白兄,不如就让他带着青夜了,省得总是惦记更容易分心。”芙蓉君建议道,“说到底青夜现在的状况也不允许他冒然莽撞,只要寻得个稳妥之处藏身歇息就是,你觉得。”
“嗳,你们俩,既然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带就带着吧。”白威摇头感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白兄果然深谙我心。”杜远程哈哈一笑,“时候不早了,我们去街上购置几件兵器,再买两套夜行衣,既已决定行动,就尽快动手。”
“嗯。”白威点点头,目光一抹惆怅的望着小那件小斗篷给他穿上,再贴身给他寻个暖和稳当的地方。”
“我知道,这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杜远程抚了抚青夜的小脑袋瓜儿,“乖乖,我们这就启程,先穿好衣服哈。”
喝了些水,小墨君的身子似乎没那么僵硬了,方才从头到尾一条线的状况有所改善,起码尾巴能左右的轻微摇摆,小杜和芙蓉上下其手为青夜打点好衣装,扣好风帽,将他裹得严严实实的,三人便离开了客栈。临行前,芙蓉交代给留守的傅锋与韩立二人,若是明晚子时仍不见他们回来,便不要再等,速速离开丰都,尽全力设法逃离鬼界。境况如此,没人敢保证他们定能安然归来。他们甚至都没去设想与无冥交手时会是怎样的情境,只知道,这条路必须如此走下去。即使无法完胜鬼帝,也要尽最大努力削弱他的法力,以求脱身之道。
眼下宵禁的时辰还未到,纵横开阔的街路上依旧人群熙攘。随路打听了下,丰都的最南端便是铁城,皇都专门锻造兵器的地方。和每个国家一样,这类从事体力劳动的区域往往居住着生活贫穷,出身卑微的百姓,被达官显贵贬称为贱民。随着与铁城距离的拉近,空气也随之浑浊起来,空中仿佛飘浮着无数的尘埃颗粒,每每呼吸都会吸入肺腔,令人嗓子痛痒忍不住咳嗽。钉钉铛铛的敲打声回荡在漆黑的夜空下,渐近渐清。由于时间的关系,他们无法按照心意锻造刀剑,只能挑选现成的兵器,眼见到了铁城的入口,三人提了提衣领,用黑色的面罩遮住了半张脸,低着头沉默步入。相对于丰都的其他区域,铁城的戒备要相对松散些,没有太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