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紧了。”林锴招呼一声,体内真气运转,再次向峭壁上攀去。只是此时他背了一个人,这尽力一攀也只蹿出去两三尺远而已。
然而,此刻他的这口真气已经尽了,只得沿着石壁上的小缝隙又或是一小块突出的石块一点点向上爬。待爬了一段距离,体内真气略略恢复之后,他便又运起轻功向上跃一小段距离。林锴便如此循环反复,背着聂依艰难地向上攀爬。
聂依紧紧搂着林锴的脖子,一动不敢乱动。处在她那个位置,看不清脚下,但却能轻而易举的看到上方森森的峭壁和林锴青筋迸出的手臂,以及顺着他额头一点一滴流下来的汗滴。
“林锴,你知道吗?我这一路上做了好多梦。一会儿梦见我带着很多人和一群看不清面目的人打仗,一会儿又梦见我喊一个看不见面目的人叫主人,跟着他到处杀人。总是这个梦做完了又立刻掉到下一个梦里,就像是永远都做不完那个梦一样。就连刚刚醒来的时候,我甚至都以为还是在做梦呢,只认为这个梦和之前的梦不一样,有脚印也有……你。”聂依把头轻轻靠在林锴头上,听着他沉重的呼吸声,轻声说道。
她此刻心里竟然有一丝期盼,盼着这块峭壁永远爬不到头才好。可这想法刚刚产生,聂依又忍不住暗骂自己一声,若这峭壁真的是爬不到头,那林锴岂不是要累死?这样想着聂依禁不住又盼着快些爬到洞口才好。
“你这一路都在不停地做梦?”林锴小心翼翼的继续攀爬着,分出一丝精力回复聂依。这峭壁上许多石块早已风化,他每每都要用手试探三五次确定那石块没有松动才会抓着那石块爬上去,毕竟一个不小心他和聂依就都会掉下去。他还好,可聂依她不会轻功,如果真的掉下去的话就是不死,估计也只剩下半条命了。他这般小心而艰难的向上攀爬着,速度极慢,远看就像是一只壁虎背负着同伴一步一步努力向上爬。
“是的呢。不停地做,就好像永远都做不完那些梦一样,在梦里我甚至感觉自己变成别的人。真害怕我再也醒不来,再也见不到你了,又害怕一觉醒来,却又回到了我的那个二十一世纪,而你和这《命运》却都只是我的一场梦而已。”聂依喃喃的说着,像是说给林锴听又像是自言自语。
林锴听着聂依在他耳边低声私语着,听着她语气中的那种害怕和无助,只觉得整颗心都被绵绵的情丝给裹住了。从前他从未有过这种感受,当年在山上时,师兄弟们常常拿他和小师妹开玩笑,可他除了觉得无聊就是觉得烦,而后来跟了官家,投怀送抱的女人更是从来都没有少过,可不管是哪种女人都没有给过他这样的感受!
他此刻无比后悔,那个时候为什么要把她放到那酒坛里,害得她陷入那无尽的梦境中?若真想要惩罚她,大不了说她一顿又或是把她那里的乌龙果都拿走就好了,干嘛要把她放到酒坛里呢?林
锴深吸一口气,向上蹿出一截,这才鼓足勇气柔声说道:“聂依,别怕,有我。”
这也许是他这一辈子说过的最肉麻发情话,林锴脸上止不住地一阵发热,他说这话会不会太孟浪了些?还不会把她吓到?这种想法一冒出来,林锴猛然发现他什么时候这么患得患失了?
直到听见聂依在他耳边听听的“嗯”了一声,林锴的那颗心才终于定了下来,背着她继续一点一点向上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