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忽的记起。吩咐道,“把景麒带过来让他见见故渊,他在宫中不是日日吵闹要见故渊么,既然事情过了,一会就让故渊一块带回府里吧。”
慧妃眼神游走不定,吱吱唔唔的却不见派人回寝宫把景麒带来,皇帝起疑,蹙眉道,“是有什么事瞒着朕么。”因近来事情太多,他夜宿在御书房已是几日没去慧妃处了。自然不晓得景麒已经回了王府。
慧妃盈盈起身,也是跪拜,一脸的诚惶诚恐。“皇上把景麒交到臣妾手中,臣妾宫里的人却是没用,连个孩子都看不住。被屏影乔装成小太监将景麒藏在箱子里带出宫外。臣妾见皇上忙着处置故渊驰拓的事,所以未敢立即禀报,也请皇上恕罪。”
皇帝厉声问伊寒江道。“是带到你那处么。”
伊寒江见慧妃主动说明,也知瞒不了皇帝的,便点头道,“住了几日了。”
皇帝拍案斥责,“真是无法无天了,都不把朕放在眼里了么。朕下过旨意不许任何人进出王府。你们却是明知而故犯。”
慧妃鬓上的珠钗颤动,好似是因为引得皇帝震怒,她责无旁贷惊惧而自责。“臣妾无用哄不住景麒,许是屏影也不忍看景麒伤心落泪才私自大胆做出违抗皇命的事,皇上恕罪。”
皇帝气道,“若不是朕问起,你们便打算隐瞒过去了是么!”
慧妃面色为难。“臣妾以为麒儿不过是去王府与寒江见上一面便回来了,哪知道是留了几日。以为是知道故渊平安归来太过高兴,以至一时忘了,便想着今日说不准会进宫来谢恩,一块把麒儿带来,到时再同皇上坦诚告罪,谁知——”
伊寒江嘴角抽了抽,这慧妃话里虽是在为她说话,可她怎么觉得尽是把责任往她和景故渊身上推了。
景故渊起身自责道,“是儿臣的错,没细细想到这一层。”
伊寒江开口道,“是我将麒儿硬是留在王府的,与郡主无关。她也是好意只是不想麒儿日日哭闹烦扰到慧妃娘娘,至于我没让麒儿回来,皇上,你不但不该怪责反而该是奖赏我呢。”
她顿了顿,道,“那日我也不知为何心跳的特别厉害。”瞅了慧妃一眼,故意挑了她的话来用,“或许是麒儿的母亲在天保佑,才显了征兆吧,我见心绪不宁的怕途中发生意外才不许他回去,哪知果然是如此。半途有人械斗,硬是把宫中一个箱子打烂了,屏影本不想连累我,所以打算让麒儿偷偷出来偷偷回去的,我若是让景麒走,他可就要躲在那箱子里了,后果如何皇上不妨想一想。”
皇帝诧异,景故渊则是不由的看向她,他才从牢狱里放出来,她才没时间与他交代一切,故而突然听到这事才会面色凝重。
那些肮脏事见多了已经到了不用再细想点拨他就能了然于心的程度。
她是难得叹气,故意拍了拍心口,把那后怕的模样装的入木三分,“皇上把景麒托付给故渊,故渊出事我这个婶婶照顾他也是理所应当的,若是不小心出了意外,我可就对不起景麒早逝的母亲了。”
皇帝严肃道,“你说的是实话。”
她道,“皇上不信可以找那日出宫的太监问一问,再不信可以让人到衙门走走,听说是抓到斗殴的流民了,何况当日街上有那么多人,他们也可以作证,那么多人证,我本事再大也不能让他们串通吧。”
景故渊道,“你怎么不早与我说这事。”
眼眸转向慧妃处,见她安然自处也是一脸浑然不知,“麒儿已经是平安无事,我想那日该是个意外吧。毕竟屏影把景麒带出来的事隐秘得很,谁会知道呢,即便知道吧,又有谁会这么大胆呢敢蓄意伤害皇孙。”